嘉荣抱着翼兔跟着继行走进小楼。

    看到继行手握单子,神色似喜似忧,却一言不发,不由心生疑惑,试着叫了声:“继行祭司,我——”

    继行招招手,示意嘉荣在桌子前面的凳子坐下,“听说,你当了安都子墨那个悬狸的代理人?帮他跟博野望决斗?你不会是被那小子骗了吧?”

    嘉荣一愣,原来以为继行祭司要自己坐下来是要谈谈“植物园赔偿金”的事,比如自己要再多做哪些活来抵账,或者是自己完成“劳动惩罚”后要继续在这里干多久。

    不料人家提起了安都子墨,还直接叫他悬狸。说自己被他骗了,意思不就是说自己太笨了吗?

    如此直白又直接,嘉荣顿觉无比尴尬,她低下头,用脚尖在地上转圈圈。如果可以她愿意马上用脚趾头在原地抠一个五层楼的洞。

    继行看嘉荣的样子,认为自己猜中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惨了!安都子墨这个徐蛋的那张漂亮脸蛋呀,估计没几个女孩子能抵挡,就跟当年的扶余一样,所有女子一看他的脸就觉得他是天使,一个个嚷着闹着要扑上来。即使是现在当了大祭司,还有很多女人对他心存妄想。

    如果有朝一日安都子墨当了祭司,那就是活脱脱的扶余第二。事实上,神殿也有这样的打算,将安都子墨培养成祭司。

    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小师妹继续被那悬狸骗了。因为即使安都子墨不当祭司,他也不可能娶一个没有家族的女人,除非……

    “咳咳,”继行咳了一声,整了一下喉,坐正身子认真地说:“你觉得乐正明为什么要对付你?”

    嘉荣没想到继行祭司的思维如此跳跃,眨眼间又从安都子墨跳到了乐正明那儿。不过,她觉得还是谈论乐正明更好些。

    “因为我没有姓,他觉得我可以被任意欺负。”

    “嗯,这是一点。但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这世界上没姓的人很多,平民更多,他大少爷的确是看不起下等人,但也没空每个欺负过去。你想想,你来这里,无缘无故,也没招他惹他,他为什么就要针对你呢?”继行循循善诱。

    嘉荣想说,大概是自己运气不好,他就是看自己不顺眼。不过,她马上意识到,继行想让自己说的并不是这些。

    “因为报到的时候……”

    “对,就是你报到的时候,刚好是北山傅来带你的,而乐正明呢和北山傅不对付,只要有机会两人就会杠上,但他们两人又不能直接动手。你运气不好,刚来就成了那个靶子。”

    继行想到嘉荣刚从海岛上出来,对外面的世界是一无所知,决定今天好好开导她一下。

    他看了嘉荣抱在怀中的翼兔一眼,写了一张纸条,“嗯,你这小家伙应该把整个神殿都逛遍了吧!把这张纸条送到小厨房,叫他们送两份餐过来。”

    翼兔转了转身子,不予理睬。

    “小家伙,你害你主人要在这里干一年活,还想让她饿肚子吗?你不去送信,你主人就没饭吃。”继行威胁它。

    翼兔伸出一只爪子抓过纸条,向外飞了出去。

    “我们继续说刚才的话题。其实这一届高级班的成员本来就不寻常。北山傅,他父亲是王国的第一统帅,北山家在金琥国,是王室外的第一世家。金琥王国已经传到第九个国王,北山家已经出了十一个元帅。

    北山家的领地在北方,所以他们家传统是在北部神殿入学。

    乐正明的母亲是长公主殿下,父亲是宫务大臣乐正淳,乐正家的领地在西面,所以他本来是应该在西部神殿上学。

    还有已经跟你打了两次的博野望,他父亲是寇山总督,本来应该在东部神殿上学。

    可是那一年,不知道是我们南部神殿出了绝世宝贝还是怎么了,他们居然都跑到我们南部神殿来了,而且还凑在一个班里。

    对,还有安都子墨。本来那年他才九岁,应该第二年才上学的,但安都总督也就是他父亲亲自将他送到神殿,说儿子自小聪慧,不想他在家浪费时间,让神殿收他上学。

    安都家本来就是世代在南部神殿入学,跟神殿关系极好,而且这小子不但聪慧,天赋也极好,神殿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继行一口气将四个“豪族出身”学员的身份、背景清点了一遍。

    其实那年,还有一个人上学,就是浮丘蕊儿,当年才八岁。因为她一直生活在神殿里,八岁时已经跟人杂七杂八学了不少咒语,扶余大祭司觉得还不如让她直接上学,可以系统的学习。

    不过,这个继行觉得跟自己要讲的事关系不大,所以就没提。

    “博野望也就算了,这小子除了一身蛮力,没啥特别可以忽略。

    那个乐正明和北山傅就不一样,大概这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才是这一代青年的领军人物,一直看对方不顺眼、互相较着劲、又不能出手干掉对方,所以只能通拉拢同学,壮大自己的势力这样的办法来比存在感。

    刚开始,两人好像还势均力敌,但从今年开始,北山傅的势头变得越来越好,因为真正能代表南部势力的安都子墨,原来一直保持中立,最近好像跟北山傅更亲近些。甚至博野望那粗鲁小子也更愿意听北山傅的话。

    所以报到那天,你刚好遇到是北山傅负责迎新,乐正明就自动将你也归入北山傅的阵营。打击对方阵营最弱的人,不就是敲打北山傅最好的办法吗?”

    “如果北山傅任由他打击你,那周围的人会觉得他软弱,不能保护属下。如果北山傅出面护你,他就有了更多攻击的理由和手段。”

    听继行祭司说了这么一长串,嘉荣大致弄明白了当前“形势”。虽然报到当天,自己就看到过乐正明和北山傅对峙,但只认为是简单的不对付。

    因为人和人之间要讲缘分,有时会因为一个简单的动作甚至一个眼神就喜欢或讨厌一个人。

    却没想其中还这么复杂,简直像个缩小版的小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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