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国紫禁城乾清宫,气氛寂静得可怕。

    “国势多艰,皇长子尚未立为太子,待朕大行,恐有异,还望诸位,能...咳咳咳...”

    着,泰昌皇帝朱常洛忽然开始剧烈的咳血。

    见皇帝身体异样,早在门前等待的太医忙几步上前,为其把脉,但却是不断摇头叹息。

    须臾,自知大限将至的朱常洛深呼口气,片刻不停地道:“还望诸位,能尽心辅佐皇长子继位。吾儿由校,当为尧舜。”

    闻言,龙榻周围坐着的四人先是对视一眼,然后才惶恐起身跪倒在地,齐声道:

    “我等定以此身护卫皇长子殿下顺利继位!”

    直到这时,趴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皇长子朱由校,这才怔怔起身,但眼神中却带着些许不理解。

    我明明不久前还在大街上走,这就穿越了?

    一瞬间,无数记忆涌入朱由校的脑海中,剧烈的疼痛,使得他张口大喊起来。

    泰昌皇帝朱常洛继位一月光景,不久前还行走如常,谁也没想到他的身体会恶化得如此迅速。

    皇长子朱由校年仅十六岁,朝中又没有什么根基,“西李”选侍勾结宦官崔文升,只怕要在朝堂上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在这种情况下,朱由校异常的情绪变化,反而被在场的四位托孤重臣认为是悲伤过度。

    “皇长子贤孝,大明有福!”

    “吾儿,近前来。”朱常洛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向朱由校这边招了眨

    这时,确定周围根本没有什么摄像机和导演的朱由校,才知道自己真的是穿越到了明代万历末年,赶紧爬到了龙榻旁边。

    “父皇...”

    尽管和泰昌没有什么父子情感,但朱由校仍对这便宜老爹临死前尽力为自己安排继位之事而心存感激。

    朱常洛尽力挺起身子,声向朱由校耳语几句,然后将一份金黄色卷轴神神秘秘的塞到了后者手郑

    这个不知道写着什么的卷轴,让四位托孤重臣全都精神一振。

    将卷轴交到朱由校手中后,朱常洛猛咳几声,舒缓口气,才是道:“吾儿可记住为父的话了?”

    听见“为父”二字,朱由校重重点头,大声道:“父皇在上,儿臣谨记在心,片刻不敢忘!”

    这父子俩一唱一和下来,更是让四名托孤重臣狐疑,各自心中也都是活络开了。

    就在托孤重臣们胡思乱想时,龙榻上的朱常洛忽然咳出两声,躺在那想了半晌,还是虚弱地道:

    “你们和皇长子都下去吧,召李选侍来见朕最后一面。”

    见状,朱由校和四名托孤重臣纷纷退出殿外,早在等候的西李选侍听了旨意,则是得意洋洋的走了进去。

    约莫半个时辰光景,御药房掌印太监崔文升走出乾清宫,先是阴阳怪气儿的看了一眼在外等待许久的朱由校和四名托孤重臣,然后才大声喊道:

    “皇上,驭龙宾了!!”

    这一声大喊,标志着泰昌王朝的落幕,也代表一个全新的王朝正在冉冉升起。

    万历四十八年九月二十六日五更,大明帝国的紫禁城丧钟长鸣,泰昌皇帝朱常洛驾崩,朝野悲恸!

    万历、泰昌二帝相隔一月却接连驾崩,朝野内外,后宫之中,随即展开了一番龙争虎斗。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势力的目光,都汇聚在鳞国皇长子朱由校的身上。

    ......

    泰昌一死,西李选侍就借口先帝遗命,将朱由校关在了乾清宫的内书房。

    那个太监崔文升干的更过分,除了给吃给喝,进出都不允许,甚至整在外冷嘲热讽,看他整得意洋洋那个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就要得道成仙了!

    上一世朱由校是一个在起点网兼职写的设计师,最大的兴趣就是明末历史,没想到在一次深夜下班的途中,不心穿越过来。

    如果熟知明代历史不算金手指的话,是铜手指总该没什么毛病吧?

    穿来当晚上,便宜老爹朱常洛就因为红丸案一命呜呼了,这个身体只有十六岁,比起后世年轻了十岁!

    作为泰昌皇帝最为宠爱的选侍,“西李”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把权利交给一个毛孩子手里。

    然后就发生了朱由校被囚禁在乾清宫内书房的事儿,也就是紧跟着红丸案的移宫案。

    李选侍为了能当第二个武则,也是煞费心机。

    这货的一顿操作,在朱由校看来,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虽然现在被囚禁了,但是朱由校可一丁点儿也不会着急,该吃吃该喝喝,谁让他知道历史呢。

    一个女人在大明当武则?

    开玩笑,那帮文官能拿着榔头把李选侍那丫在朝堂上活活锤死,真当四个托孤重臣是吃干饭的!

    按照历史的发展,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四名托孤重臣就会联手把李选侍给拉下马,扶自己上位。

    到时候,得好好儿教训教训崔文升那个不知死活的狗太监!

    不过没记错的话,崔文升应该只是个挡箭的,除了这货,好像还有一个更阴险的在后边和西李选侍勾结。

    至于是谁,朱由校心知肚明。

    相反的,四名托孤重臣联手扶自己上位,也不见得就都是安了什么好心,启初年可是“众正盈朝”!

    到了眼下这个时候,延续了几十年的党争也快角出胜利者了。

    现在的问题是,上位之后要是不想让文官操纵,就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白了,就是要把咬饶狗放出去,累死累活的事儿你干,渔翁之利的活我来!

    想到这里,朱由校眼神变了变,这一幕,敲被一旁侍立的侍读太监王安尽收眼底。

    在他印象里,这位太子爷好像自从先帝驾崩以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帝王心术,难道是皇家与生俱来的本事吗?

    深知自己那个老弟崇祯宝宝下场的朱由校可是明白,当了皇帝,没有自己的势力,那就和光杆司令没什么区别,到时候死的才难看。

    光养出一只恶犬还不行,手里也要握着绝对实权,才能保证这只恶犬不会因为过度受到信任而背着自己乱咬人。

    这个时候还没到启元年,但是辽东的建奴已经发展起来了,如果记得不错,明年就是努尔哈赤攻陷沈阳的时间。

    内部的连年灾荒和农民造反在启年也都会慢慢出现,要是不想和历史上那位闹的个“落水而死”,这皇帝,就得换个当法儿。

    首先,老魏同志绝对是那条恶犬的最佳人选,先甭管是不是百分百忠心,这货对付东林党就是一绝,肯定要用起来。

    不过老魏在历史上能凭自己本事混到这一步来,本身没点猫腻和手段也根本不可能,所以防着他背着自己干坏事儿也是需要的。

    除了放老魏去搅乱看似“清明”的朝政以外,继位后也要尽早的开始抓兵权。

    要知道,历史上的朱由校怎么玩完的,就是因为想抓兵权,然后“不心”落水,和泰昌一样英年早逝。

    旧有的那些兵权,从土木堡之变到现在其实早已经被文官们把持住了,想从兵部手上拿兵权?

    人家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意外”驾崩!

    在朱由校看来,兵权问题只能自己悄悄地开始搞。

    先弄出来大内禁卫保证自己安全,然后从外地军镇下手,抓住那些统兵大将的心,有他们的效忠,才能随心所欲的重建大明朝。

    戚少保曾言,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全浙岂无材勇!

    大明国祚已近三百年,代代能臣名将辈出,这才启年,我还就不信,找不出几个对皇室效死尽忠的的武将了!

    正想到这里,朱由校皱紧眉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好像是一帮老头和看守的太监们吵起来了,于是便顺着门缝看去。

    “臣等请见皇长子!”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崔文升手里拿着木棍,带着几个太监拦在门前,颐气指使地道:

    “咱家这是奉了太后的谕令,你们要见皇长子,就去找太后他老人家,不然不许进!”

    听见“太后”二字,老头们皆是气的吹胡子瞪眼,冷笑连连,随即踊跃发言,个个一副忠义无我的样子。

    “早在万历年间,皇长子殿下就被先帝册立为皇长孙,国不可一日无君哪!”

    “西李娘娘囚禁皇长子,自封皇太后,其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我等身为大明臣子,该当舍弃身家性命,护皇长子殿下继位!”

    在里面看到这些的朱由校心中振奋不已,但刚穿越来不久的他,心中仍有些难以适应。

    可无论怎么样,好戏是要唱上一出的。

    话音落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却见是皇长子朱由校信步而出。

    朱由校的脸颊上陡然滑落两滴眼泪,用衣袖擦拭着道:

    “父皇驾崩,由校忧心过甚,险让女流之辈误了国家大事,英国公张维贤、内阁首辅方从哲速来内书房见我,定议登基大典诸事。”

    众人惊愕,连崔文升也没想到一直老老实实呆在房里的朱由校会跑出来。

    他杵在原地,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两相静默良久,前来闯门的群臣们深受朱由校的孝顺感动,纷纷伏跪在地,方从哲更是老泪纵横喊道:

    “臣等拥皇长子继位,开社稷江山万民之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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