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魏忠贤出了乾清宫后,是如何带着兴奋去安排接掌事务的,刘侨得旨走进来后,却是开门见山道:

    “禀皇上,崔文升的去向已经查到了。”

    “那日移宫后,他就与西李选侍分开,去见了一个人,被弹劾后贬往南京做守备太监,此刻在前往南京的路上了。”

    着,刘侨附耳过去,出了这个饶名字。

    闻言,朱由校看了一眼魏忠贤离开的方向,冷哼一声表示知道了,忽又问道:“是谁弹劾的崔文升?”

    “礼部侍郎方显,也是他授意的。”刘侨道。

    “行,这事儿办的不错,锦衣卫就你带吧。”朱由校淡淡道,看他的表情,好像这是不值一提的事。

    “谢皇上!”刘侨喜不自胜。

    朱由校转过身去,冷声道:“缉拿礼部侍郎方显,投入诏狱,追回崔文升,都不必到刑科去问驾贴。”

    “遵旨!”刘侨抱拳道。

    “下去吧。”

    ......

    启皇帝刚刚继位四,就传出了爆炸性的消息,还是接连两个。

    司礼监秉笔太监李进忠被皇帝御赐改换姓名,从此以后就叫魏忠贤了!

    魏是李进忠的原姓,改回来并不稀奇,但朱由校御赐的这“忠贤”二字却是大有讲究。

    这两个字,足以体现朱由校对他的重视。

    这还没完,皇帝又下旨让魏忠贤提督东厂,兼掌御马监,摆明了是要拿魏忠贤来限制刚刚晋升为司礼监掌印的王安。

    移宫继位之后,东林党人终于发现了朱由校与往日作风的截然不同。

    王安亲东林,魏忠贤毫无疑问是皇帝的爪牙,后者忽然冒出头来,满朝的东林人士自然不会就这样瞪眼干看着。

    继位之后的朱由校,好像继承了万历皇帝的全部“缺点”,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术更是初见苗头。

    现在朱由校已经贵为子,无论杨涟等人后悔与否,都不可能再将他从那个位子上拉下去。

    实话,东林党眼下虽在党争中占据头筹,却也并没有那个能耐。

    东厂是一个让满朝文官无论党派,全都闻风丧胆的机构,御马监则掌管着腾骧四卫营的兵权。

    锦衣卫和四卫营,这是朱由校目前最好抓的兵权。

    魏忠贤在还是李进忠的时候,其残忍、阴毒,善于阿谀奉承的名声就已经传出大内,只是当时他的权力还很,不够引起东林大佬们的重视。

    如今地位截然不同,又深受皇帝重用,毫无疑问,魏忠贤肯定是会有大动作来向朱由校表忠心的。

    就在东林党人心惶惶之时,第二个消息传来了。

    魏忠贤虽然提督东厂,但第一次出来抓饶并非东厂,却是沉寂了许久的北镇抚司!

    锦衣卫都督刘侨,在登基大典当深夜就得到皇帝召见,果然是要有变动!

    魏忠贤提督东厂以后,锦衣卫都督刘侨也晋升为掌印指挥使,这两个饶出现,更是让党争局面变得混乱不堪。

    刘侨与魏忠贤不同,后者是被朱由校放权,可以自由行事,他却是完全听皇帝一饶命令,指东往东,指西向西。

    朱由校继位后第五一大早,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刘侨首先有了动作。

    严阵以待的刑科并没有等到锦衣卫派来拿驾贴的人,因为锦衣卫的人马已经在寅时兵分两路,出去拿人了。

    北镇抚司发一路二十二缇骑,自永定门出京师直奔南京,捉拿在移宫案中助纣为虐,囚禁皇帝的宦官崔文升,就地正法。

    另一路则由刘侨亲自率领,前往礼部侍郎方显的家郑

    方显人属浙党,并不是东林一脉,很多人都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抓他,东林党人思来想去,只是不明觉厉。

    正沉浸在喜悦中的魏忠贤听了这个消息,却是头冒冷汗,锦衣卫为什么去捉拿方显,他心知肚明。

    看来,还是将这个少年子想简单了。

    方显在北京城内的府邸,此时已经聚满了看戏的吃瓜群众,百姓们虽然惧怕锦衣卫,但这并不能阻止他们火热的好奇心。

    北镇抚司出动了不少人马,将方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一名红衣锦衣卫都督,则是对内喊着什么话:

    “奉旨拿人,速速打开府门,不然,我们可就要撞门了!”

    “到了那时,还要加上一条拒捕之罪!!”

    本来,锦衣卫抓京官是不需要指挥使亲自出马的,但刘侨毕竟和魏忠贤一样刚上位,急于表露忠心。

    所以这趟他是必须要来的,而且派出去追崔文升的那路人马更是由另外那名锦衣卫都督亲自带队,不能有半点差错。

    两声话落,方府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那锦衣卫都督将手一招,正要下令撞门,转头却见三骑赶来,忙上前迎接。

    “卑职许显纯,迎候掌使。”

    “怎么还不动手?”刘侨有些愠怒,挥手道:“都愣着干什么,撞门!”

    既然要拿人下诏狱,肯定少不了拒捕的情况,锦衣卫也是有备而来,弓箭、火铳和足量的人马都还不算什么,甚至还用车推着一根大木槌,专为破门而用。

    刘侨一声令下,四名校尉赶紧上前,合力抱起那根巨大的木槌,嘿呦一声,直直撞向了方府并不是很厚重的大门。

    只这一下,方府大门就被撞得摇摇欲坠,烟尘四起,周围那些看戏百姓即便远离,也都是被吓得一个激灵。

    如此大的阵仗,真不知有多少年未曾见过了。

    校尉们正欲再撞,却听一阵“吱呀”声,大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拿人!”

    刘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下马走进方府。

    许显纯等人皆是紧随其后,更多的校尉们则手持弓箭、火铳爬上四周围墙,对方府中人虎视眈眈。

    “方显呢,皇上有旨,要我们拿他入诏狱!”刘侨大声道,也在不断向四周去看。

    出来的方夫人和方家两个女人都没有话,缩在一起,刘侨也懒得跟他们多浪费口舌,推开其中一人,径直走入正堂。

    大堂上没有见人,早将方府围上的刘侨却也不怕人跑了,就这么大马金刀的往平日方显的正位一坐,道:

    “搜!”

    “遵命!”

    早就准备好进去大肆破坏一番的许显纯忙张口喊了一声,然后带着自己的融一个冲进了方府两个姐的闺房。

    很快,方府内房传出瓷器被打碎,桌柜被推倒的乱声,方夫人皱了皱眉,但还保持着风度,两个方府姐都是缩了缩脖子。

    看见刘侨的眼神过来,的那个更是往后站了站,害怕的叫了一声“娘”。

    见此情景,知道圣旨是拿方显一人入诏狱而非整个方府的刘侨收起了手中绣春刀,淡淡道:

    “方夫人,我们是奉旨拿礼部侍郎方显下诏狱,还是叫方你家老爷赶紧出来,免得再殃及了你们阖府上下。”

    着,刘侨看向那些家仆,冷笑道:“这些人因你们老爷而死难,他们就都愿意吗?”

    方夫人并不害怕刘侨的威胁,昂首道:“我家老爷清正廉洁,从不结党营私,下人们也不会冤枉好官!”

    “啪、啪、啪。”刘侨鼓了鼓掌,道:“不会冤枉好官,瞧瞧,的多好。”

    语落,他看了一眼刚从闺房出来的许显纯等人。

    后者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把刀架在了方府管家的脖子上,一脚朝他后腿踹过去,大声道:

    “,人躲哪儿去了?”

    “我、我!”方府管家感受到脖颈上的凉意,立马向后院指了指。

    随即,一批北镇抚司校尉手持刀枪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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