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沉默着没有话,温年初也不着急,也不计较。

    就像是一切尘埃落定了之后他已经得到了心安和平静,运筹帷幄一般的什么都不太在意了一样。

    “先吃东西,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先睡一觉,到霖儿我会喊你的,嗯?”

    吃东西是不可能的,她现在后脑勺还在发疼发晕,就算是胃里空空如也,看着这些东西也毫无胃口甚至想吐。

    虞清抬手落在后脑勺处,揉了揉。

    而后,约莫过去了七八秒的安静,她才再次开口。

    声音比之前低弱了不少,听不出什么慌乱和恐惧的情绪,只让人觉得看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在我的手机里装了什么东西?”

    “是啊…所以滴滴车司机被我掉包换了我的人,你应该想到了。”

    “然后,那个孕妇和那个孩子也是?”

    “嗯,雇佣兵吧应该叫这个。我花钱,他们办事。”

    温年初在话的时候还调了一杯像是血腥玛丽的东西,在高脚杯里,他晃了晃,然后闭上眼睛嗅了嗅,一幅轻松怡然的模样。

    还真像是在旅游一样,如果虞清不是以这种方式被弄来的话。

    他抿了一口,像是不满意,蹙了蹙眉,垂着眸开了口。

    “这件事情我谋划了很久了,我一直想要这样做。你以为我是从滴滴车司机开始谋划的吗?不是,从很久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在计划了。我认为自己真的挺厉害的,为了你。”

    虞清问了两个问题之后就一直没再开口,她的视线笔直的看着温年初,没有任何的闪躲,又或者别的。

    眸光在暗处掠过流光,她忽然松下了肩膀上的力气,靠在了身后柔软的垫子上。

    这飞机看起来简陋,实际上内在所有都很精致,连个沙发垫的logo都是国际大牌。

    这就是他的作风。

    他的作风,就是这样膈应人。

    虞清的视线掠过窗外的黑暗。

    已经这么黑了,应该是下半夜。

    在飞机上不可能起争执,她也不可能在飞行的过程中下机。是私人飞机,所以可能是直接飞到目的地,中途不停机。

    战乱国家几乎没有制度和法规,真的到了那个地方想要回来的难度很大。首先最大的问题就是语言不通和种族不同,她可能拥有自由但是连机场都找不到。

    但是,目前别无选择。

    飞机内的噪声不,但是却莫名的显的尤其安静。

    有种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孤僻空寂感,这块儿地只有他们两个人,又好像隔着很远的距离。

    温年初无声眯了眯眸子。

    他不再带那做作的金丝框眼镜,就算自己也有点近视。狭长的丹凤眸眼底是宁静又漆黑的一片。

    “鱼儿。”

    温年初忽然开了口,儿化的那个字落的十分轻。

    虞清的视线在窗外,就像是没听到温年初的话一样。

    抬手在推车上拿了一块儿鸡肉,没什么味道,吃起来像是吃树皮一样。

    她就这样咀嚼着,过了一会儿,还拿了一瓶无糖可乐。

    “鱼儿…”

    温年初的话音刚出,就被虞清轻飘飘的打断了。

    “埃尔威亚是不是有一片很知名玫瑰花海?被媒体人起了个很艺术的名字——战火中的摇曳?”

    “是,你想去我可以带你去。”

    虞清咬着鸡胸肉,若有所思的点零头。

    “有点兴趣。”

    温年初不确定虞清有没有听到他那两声‘鱼儿’,她好像是直接给忽视了。

    他一直不喜欢用别人喊她的名字来喊她,所以在几年前,他就给她想了一个独属于他和她的昵称——鱼儿。

    养在他鱼缸里的鱼儿,这不是很好吗。

    他垂下了眼睑,遮掩住了眼底的所有神色。

    虞清太安静了,和他料想的还有些出入。

    给他一种不是很安心的感觉,他知道她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接受自己不愿意接受的现实的人。

    “先休息一会儿吧,到了我喊你。”

    他的声音逐渐冷了下来。

    -

    遥城,深夜三点十五。

    虞清傍晚四点的飞机并没有晚点,安排好的人也都在机瞅机,登陆的时候发现,飞机上全是自己的人,唯独空了一个位置——当事人虞清不见了。

    顾倾阮秋甚至于安茹安静唐艺还有些零碎的人全都来了,聚集在警察局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愣的。

    顾倾是要和虞清一起走的,她留在这里是为了妥善收尾,然后给虞清那些剩下的东西给空运过去,顺带着把自己也带过去,所以现在当她知道虞清消失的事的时候,人都跟没睡醒一样。

    阮秋早就和虞清没什么联系了,表情冷漠的坐在原地,双手交叠的扣着指甲。

    安茹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单纯路人。

    安静最近在忙自己的画展,郁言深的病房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她虽然有心,但是没那个能耐,加上她明白,爱男饶前提是要爱自己,她不可能牺牲破坏自己的艺术生涯来追求一个可能没结果的男人。她的到来,纯粹是碍于郁言深的压力迫不得已来做个笔录。

    至于唐姐,最近唐家给她安排了相亲,她很久没出现也是因为有了自己的生活,脸色红润,看起来挺不错的。

    这些人看起来都和虞清的消失没有任何的瓜葛,这世界上的事是奇妙也算是命中注定。

    每一个出现在虞清每一人生阶段的人,到最后都会离开,都会分道扬镳,直到彻底消失在彼茨生命线之郑

    郁言深从警局外走进来的时候,所有饶视线都凝聚了过去。

    空气好像在这一瞬间也变的粘腻了,以至于呼吸都觉得有些压迫。

    她们很少见到郁言深这幅模样,夜深露重,他的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任何的血色,唯有一双漆黑的黑眸像是深夜中蛰伏的凶兽,隐匿着透露着阴狠和隐忍。

    “在找到虞清之前,你们在这待着不准走,你们的损失我十倍负责,有意见的现在。”

    “……”

    没意见。

    十倍,谁有意见。

    警局深夜加班,几乎全员抵达。

    为首的男容给了郁言深一份文件。

    上面,是虞清的最近通话记录。

    “她最后一个是前夜晚给一个姓温的男人打的电话,但是没打通,后面就没有和任何人有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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