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在广播室中的姜稚月打了两个喷嚏,身边的临时搭挡递过来一个关心的眼神。

    姜稚月挥挥手表示自己没关系,打开麦继续读手中的稿件。

    午后的电台工作量比晨间大了许多倍,光是手里的社会版的新闻头条,一整版念下来她的嗓子就受不住。

    节目结束,姜稚月静坐在座位上喝水,打算点一杯奶茶犒劳自己的嗓子,手指伸进口袋,里面空空如也。最快 手机端:/./

    当她带着手机去哪里的疑惑回到宿舍,上床找到手机的同时,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微信内容:【别向您转账5000元。】

    姜稚月松一口气准备给亲爱的哥哥发送感谢信,顺便享受一下走出黑名单的愉悦。

    消息发送两秒钟,消息框前再次显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也就是说,姜别给她转账成功后,又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这一通操作骚的让她摸不清头脑。

    陆皎皎走出卫生间,欲言又止站在她身后,“稚月,你哥哥打来电话,我帮你接了。”

    姜稚月不介意,甚至没把姜别再次拉黑她的原因往这上面想,“没事。”

    陆皎皎舔了下嘴唇,“然后我想让他自立自强不要用你的奖学金。”

    “结果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她绘声绘色模范姜别的语气,压低声线带着警告,笑声阴恻无比,“姜稚月,等我下个月回来,你就完蛋了哦。”

    姜稚月睁大眼,瘫倒在床上:“完了,我死了。”

    **

    十月中旬,秋意渐浓,寒风拂过满地落叶,悄无声息从无数个空隙见缝插针钻进来。

    姜稚月缩回被子外的胳膊,翻开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需要爬起来去上课,任命地蜷缩在被窝里醒神,等到闹钟响起的下一秒她才爬起床。

    洗漱完,简单拾掇了一下自己的脸。

    姜稚月把阳台上挂着的外套叠好放进纸袋,轻手轻脚离开寝室。

    有过上一次的经验,她慢悠悠在餐厅吃完饭,踩着上课的铃声进入教室。

    最后一排剩下两个座位,她过去坐好,用5.0的视线满教室搜寻那个好看的后脑勺。

    确定衣服的主人有不在场证据,姜稚月善解人意地往里挪了个座位。

    没过半刻,西装革履的男老师走进教室,边开口询问:“是公共日语的选修课吗?”

    前面的女生点头说是,他才把书放到桌上:“你们蒋老师临时有事,我帮她代节课。”

    “哦对了,我们先点个名,你们蒋老师让的。”

    底下又是一阵唏嘘声,出于对蒋教授认真负责的赞叹。

    姜稚月的余光不由自主瞄向后门,随时随地注意熟悉的身影是否出现。她无意间神经紧绷,当听到老师念“林桤”时,最紧的那根弦啪地一声绷断了。

    讲台上,男老师抬起头:“林桤不在吗,向负责人请假了吗?”

    姜稚月双手攥拳,在心底纠结是为bking林蒙混过去还是装作不熟无视这种尴尬的情况,随后她看了眼身边的衣服,又想起前不久捏过的耳垂。

    趁男老师马上要记录的前一秒举起手:“老师,他在厕所,马上就回来。”

    老师审视地端详她几秒,见过无数以上厕所为由旷课的学生,实在不可掉以轻心。

    大概是姜稚月的表情太过认真,老师最后信了:“好,我知道了。”

    课程到中段,bking林依旧没有出现,老师请同学们自由朗读的空隙,还时不时低头打量花名册。

    经过上次蒋教授点名的教训,今天翘课的人不多。-->>

    也不能说是不多,因为只有bking林一个人。

    姜稚月咬了咬嘴唇,不断告诫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至于是翻车还是平稳驾驶当事人的技术。

    一直到课时结束,bking林没有出现。

    男老师双手撑在讲桌沿,往下看了眼:“林桤还没到,是吧?”

    姜稚月趴在桌上,试图挡住四面八方袭来的目光,她看见老师在花名册的上面写了个字,落笔时她的良心猛地一痛。

    bking林帮她那么多次,而她首次就翻了车。

    蒋教授那么重视出勤,期末的考勤分数比重肯定占很大部分。

    她觉得还可以挽救一下。

    姜稚月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再次举起手:“老师……他还在厕所。”

    声音越来越小声,最后底气不足强撑着气势和老师对视。

    教室里短暂地静了一秒,紧接着哄堂大笑。

    老师露出个恍然大悟又意味深长的表情:“哦,两个小时啊,他挺厉害的。”

    “……”

    **

    晚上七点钟,天色完全暗下,弯月倾颓,月色如霜。

    黑色轿车停在宿舍楼前,坐在后座的蒋媛递过去一捧点心让贺随拿上去给舍友吃。

    今天老爷子八十大寿,贺随陪父母前去祝寿,身上穿着笔挺西装,领口打了个绅士无比的温莎结。

    车厢内空气不流通,他扯开领带,接过东西推门下车。

    走到宿舍门口,里面一阵接一阵的嬉笑声挤出门缝,贺随推门而入,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迅速将迈进去的那只脚收了回来。

    毛杰被林桤压在床上,喉咙被死命锁住,圆脸涨成猪肝色。

    “哈哈哈造粪机本机,现在谁不知道林大主席在厕所蹲了两个小时。”

    贺随静静站在门前,等里面的两个人消停了,避过地上的枕头拖鞋走进去。

    林桤大口喘着粗气坐在床上,抬手指着他:“贺随你干屁吃了,在厕所蹲了两个小时?”

    贺随蹲下,拎起地上的枕头丢过去,身上穿着西装,整个人的气场被打磨得格外凌厉。

    他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你没去上选修课?”

    林桤炸毛:“我今天有活动啊,早上九点团建,十分钟前刚回来!”

    贺随回忆起今早上的场景,两个呼噜娃睡得不省人事,他要去给爷爷祝寿,只好把林桤叫起来告诉他这件事。

    “那我是和狗交代的?”

    林桤懵了一下,断断续续回想起半梦半醒间似乎是有道温柔的声音告诉他“我今天有事,选修课你自己去”。

    他瞪大眼,愤愤拍了拍床铺:“我操,贺随你以后别他妈这么温柔和我说话。”

    宿舍门被敲响,隔壁的同学探进来一颗脑袋,“林桤,有个小学妹还你衣服。”

    林桤走过去,狐疑地拆开纸袋露出连帽衫的标识,联名款市值三千多的衣服他买不起,另外还有杯珍珠奶茶,他也不喜欢喝。

    毛杰认出那件连帽衫,怂叽叽窝在床上不说话。

    林桤抖开衣服,转头道:“阿随,这是你的衣服吧?”

    贺随脱下西装外套和里面的马甲,从衣柜里取出风衣套上,经过林桤身边随手带走那杯奶茶,问送东西的同学:“她走多久了?”-->>

    “没多久吧,她在宿舍底下给我的,我立马送过来了。”

    男生宿舍楼的路灯时好时坏,他记得回来的时候路灯没亮。担心超级·稚月再次上线,贺随快跑几步下了楼。

    他走后,隔壁的同学招呼林桤过来,偷偷摸摸掏出一盒药递过去。

    “七哥,肠胃不好就得吃药,蹲两个小时的厕所你腿不麻吗?”

    林桤:“……”

    贺随在人群中打眼就看到了小姑娘的身影,她步子迈得谨慎小心,比旁人慢了一两个拍。

    他放慢脚步,和她隔着两步远,听到小姑娘一步一叹息,差点就三跪九叩主动忏悔了。

    贺随盯着她脑后绑的小揪看了会儿,习惯性抓住她的衣领。

    姜稚月被吓了一跳,瞬间转过身,额头一下子撞上他的胸膛。

    贺随没料到她的反应那么剧烈,“吓到你了?”

    姜稚月竟然在bking林的话中听到了歉意,她忙摇头,“不是,应激反应。”

    暗色削弱了彼此感官的敏感程度,姜稚月甚至没发现他们此刻靠得极近,她微扬起头,对上男生漆黑深邃的眼瞳,在其中看到了远处路灯化成的星星。

    她心脏一跳,后退步子,“学长,衣服收到了吗?”

    贺随低低嗯了声,“走吧,送你回去。”

    姜稚月正好有事想请教他,便没推辞,两人并肩走在路上,长久的沉默丝毫不尴尬,反而更像默契配合。首发 //. //

    她斟酌着说辞,“学长,你们男生如果小心眼起来,应该怎么哄呀?”

    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平,准确无误将他也划进可能会小心眼的范围里。

    贺随没多少小心眼的朋友,他抬了下眼皮,“男朋友?”

    “不是,我哥。”姜稚月咬牙,小小控诉道:“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是只大尾巴狼。”

    她哥,姜别,他的至交好友。

    贺随收回刚才的想法,“你怎么惹他了?”

    姜稚月将结婚梗原封不动复述一遍,没有添油加醋,处处表现出她这个妹妹想着哥哥的终身大事的关切,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不谈恋爱不搞对象,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姜稚月一拍脑门:“哦对,我记得我妈妈说他有个很好的朋友。”

    贺随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朋友是自己。

    “听说都睡在一起,要不是他出国交换,现在肯定也腻在一起。”

    姜稚月笃定地冲他点头:“一定是因为我猜透了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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