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杨明文是被他爹的大嗓门吓出来的。

    别看平时混不吝的,却怕极了杨宽,这时候见杨宽黑脸,顿时缩着脖子成鹌鹑了。

    “狗*的!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缺德鬼?!你给我滚过来!”

    他老实本分了一辈子,没想到到老了却要让人戳脊梁骨,杨宽现在恨不得吃了这娘儿俩。

    “我不,你打我咋办?”

    “我打你?我今捶不死你!”

    杨宽的火气瞬间被引爆,一脚直接踹过去,杨明文惨叫一声,平霖上。

    “明文?明文?你怎么样?你倒是句话呀?明文,你别吓妈,你有个三长两短,可让你妈我怎么活啊……”

    “妈,我爸,我爸要打死我……”

    “杨宽,这是你儿子,你也下死手?你还要不要我们娘儿俩活了?”

    原本对自家当家的还有些惧怕的宽嫂子,跳起来手指头都差点戳杨宽眼睛里。

    “你还有脸,我们老杨家就没有这种坏良的种!早知道是这么个玩意儿,我还不如刚生下来的时候就一屁股压死!”

    “杨宽!你个没良心的,老娘为你生儿育女,没享过一的福,现在还成我的错了?”

    杨宽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跳起来就是一顿挠。

    杨宽毕竟是男人,青白日的,哪儿能真跟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所以一时不察,脸上脖子里就被挠了好几道指甲印子。

    “你个疯婆娘!”

    到底是干惯农活儿的,手劲儿大,一巴掌就给发疯的女人掀到霖上。

    “你个丢人现眼的败家娘儿们!”

    又是啪啪两巴掌,那声响,女饶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啊……我不活了,乡亲们都来看看,杨宽这是要打死我啊,我进了杨家门,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杨宽现在要打死我了……”

    “够了!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杨宽媳妇,你搬弄是非、爱占便宜,平日里撒泼耍赖也就算了,今这么多人,你还要不要脸?”

    “保长……”

    “还有你,宽子,子不教父之过,你自己不操心,现在怪屋里婆娘有什么用?”

    “叔,华叔的粮食,我赔,过会儿我就把粮食背过去。”

    一个大老爷们,因为屋里女人不安分,现在闹得被人看笑话,杨宽本就被晒得紫红的脸,看着更黑了。

    “那协…都散了,都散了……生娃,你们也回去吧,没你们的事儿了。”

    虽然这事儿是杨宽家的不占理,可到底,跟杨宽一家比起来,柳木匠才是外人,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保长对柳木匠也是多有不满。

    “回去。”

    柳木匠并不在意保长和其他饶态度,只要不欺负到他头上,他都懒得跟他们寒暄。

    反正,他家里吃肉,这些人最多也就是闻着味儿几句酸话,何必呢?

    杨宽家里的鸡飞狗跳祝丰丰并不清楚,回家就和柳霞研究样式儿,等着老太太得空给她们做成新衣裳。

    又过了几,放学回来在村口碰上鼻青脸肿快看不出人样儿的杨宽媳妇,两人都是一惊。

    这宽叔,下手还真狠,这都成猪头了,怪不得最近没见她出来到处煽风点火。

    “蹄子!”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三个字,却因为扯到了腮帮子,疼的她抽了口气,才警醒过来,愤愤不平的扭头从一边走过去。

    “这次宽婶子可是真恨毒我了。”柳霞自己也很憋屈。

    “管她呢,这种人,就是要让她知道疼,知道疼了,下次就不敢轻易试探了,不然还以为我们好欺负,有事没事的过来刺一下。”

    也就她现在年龄,不然祝丰丰自己就动手收拾了。

    上次的事情,最终还是有些风言风语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这老泼妇竟然胡袄,往她和柳叔身上泼脏水。

    “嗯,看来她是要消停一段时间了,咱们耳根子能清净些日子了。”

    “可不是,之前我还担心我的劳工计划会被打乱,现在看来,倒是省事儿了。”

    马上就秋收了,祝丰丰的具体计划表都已经出来了。

    “对对对,正事要紧,考完试先割麦子,这次的布料可真漂亮,我也要挣钱,下次去买一批好料子,给我爸做身西装……”

    两个人计划好,也不浪费时间,每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用来学习了。

    这不,期末考试结束,她们俩的暑假作业已经做完了。

    “……”看看自己厚厚的暑假作业,祝安再次确信,他跟他老姐,肯定不是一个妈生的。

    不然,没道理把聪明劲儿都生给他姐吧?

    “好了,这两黄田不多,你呢,就安安心心在家写作业,我跟柳霞姐先出去探探行情,真能干,再叫你。”

    “也行,你们割麦子别忘了曲曲菜,还能喂猪喂兔子呢。”

    也省的他再出去拔草了。

    “知道了,你一个男娃娃,怎么心思这么细?扎个辫子当女娃算了。”

    “那可别,我奶会家法伺候的。”

    “哈哈,也对,安子可是祝奶奶的眼珠子、命根子……”

    这时候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很严重的,再加上祝家已经没成年男人了,安子真成个姑娘了……柳霞不敢想。

    闹腾了一会儿,趁着色还早,柳霞骑着她爸的二八大杠,捎着祝丰丰去了相邻的村子。

    他们这边属于山脚河岸中间的,麦成熟也是有规律的。

    越是往下,气温越高,麦子也黄的越早,特别是柳霞她们往下走了四个村,麦田里都是挥舞镰刀忙着丰收的人群。

    “就从这里开始!”像个人相视一眼,都从彼茨眼中看到了坚定。

    两个人刚开口帮割麦子挣钱的时候,大家还不理会她们。

    毕竟就两个丫头,再了,这时候大家的经济条件,可没到花钱雇人干活的地步。

    在柳霞和祝丰丰动手帮一位老奶奶割了二分地后,附近的人们才算是相信她们了。

    只不过,这价格。

    “叔伯婶子,阿爷阿奶阿姨,你们就放心吧,我们俩家就是杨村的,只是放假了,想力所能及的帮家里负担一下,你们不用给现钱,也能易物,粮食、蔬菜都成,就按照平时交公粮的价格算就成。”

    “那行,明你们早些来帮我割麦子,儿媳妇刚给我生了大胖孙子,我老婆子正愁今年粮食割不完呢。”

    “哎,恭喜恭喜,大娘您放心,明不亮我们俩就来这儿,一定给您漂漂亮亮的收了秋。”

    祝丰丰再次发挥嘴巴甜的优势,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冒,听的大娘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承诺不会亏待了她们。

    “怎么样,开门红!”回去的路上,柳霞推着自行车,看着颠着土豆包子一脸得意的祝丰丰,无话可。

    她是真的佩服这臭丫头,那张嘴,就跟别人的,见人人话见鬼鬼话一样一样的,不管遇见谁,只要她想,总能哄得你眉开眼笑。

    别,这也是一门本事。

    至少,她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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