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的意思,便是臣的意思,臣敬她,爱她,不能伤她,更不能容忍伤她的人会是……”

    楼君炎跪在那里,眸子里的光清浅难料,一字字响亮如洪钟吐出,似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忽地抬头直视着景昭帝,落下最后一字,“臣!”

    他未曾直接言明为何事而来,却已表明自己的立场,无论面对什么,他都将与自己的妻子同进退。

    一生一世一双人,绝无可能容许第三人插足。

    而他话里话外句句言自己不能伤她,却是借此隐喻谁都无法借他之手去伤她,谁都无法逼他去伤她。

    景昭帝愣了一下,眼底有异样的色彩掠过,他不是傻子,自然懂得楼君炎抱着怎样的态度与决心。

    “北漠那边指名道姓要与你和亲,可是你与这北漠公主有何渊源?”景昭帝深深地凝了一眼楼君炎,声音略显厚重,又似夹杂着丝无声的叹息。

    楼君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渊源倒是谈不上,顶多算是一场不愉快的相识,但仅止于认识而已。”

    一句话,便已说明只是北漠公主的单相思。”可这北漠公主铁了心要嫁你,朕的诸位皇子她都看不上。“景昭帝眯起眼睛,叹道,”古往今来,每一场战争都伴随着生灵涂炭,苦的最终都是百姓,都是大晋子民,大晋这几年虽鲜少有大规模的战争,可边境上却多有周边国家滋挑衅之事,若两国不交战,就能保一国百姓无虞,朕自是乐见其成。爱卿若促成两国交好,自然是大晋的第一功臣。

    可如今的局面却是,公主非要嫁,可你不愿娶,双方总得有人妥协吧?“

    言外之意,你不愿妥协,那只能让公主放弃。

    楼君炎心领神会,立即顺着景昭帝给的杆子下来:“臣会想办法让北漠公主改变主意,另择夫婿和亲,朝臣自然不可取,最好是宫中适龄的皇子。”

    “如此甚好。”

    景昭帝吐了一口气,和亲本就是两国皇室的事,让公主与大臣和亲本就非他所愿。

    到了宫门口,楼君炎一眼就望见那抹翘首期盼的身姿,眉心微凝,大步上前,顺势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往怀里带了带。”怎么没在马车上等着?“

    陆燕尔皱了皱鼻子:“我看见你才下马车的,对了,陛下有为难你吗?还有那北漠公主……你跟她是何关系?”

    “你吃醋了。”

    楼君炎轻笑,伸手宠溺地刮了刮她!她的鼻尖,挺翘小巧,煞是可爱。

    “我是吃醋了,你都快要娶北漠公主了,以后我这个旧人就是哪儿凉快呆哪儿去,还不允许我喝两口酸醋。”

    陆燕尔似嗔还怒,她同他说正经事,他却还有闲心寻她开心,恼怒地扬起手,用力拧了他一把,奈何力气太小,却无异于挠痒痒。

    楼君炎低笑,反捉住她的双手,敛去了脸上笑意,神色变得极其认真:“我不会再娶任何人为妻,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陆燕尔!”

    陆燕尔怔忪。

    刹那间,彷徨无依的心安定了,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只听得他继续道:“陛下没有为难我,只是有一件事可能会比较麻烦,那北漠公主李承颂……”

    “她怎么了?”陆燕尔急问。

    楼君炎侧眸看了她一眼:“这个李承颂可能是个□□烦,她脾气执拗的令人发指,可能没那么容易让她知难而退?”

    “知难而退?”陆燕尔蹙眉。

    楼君炎颔首:“对,只要北漠那边愿意松口,另择他人,你我的危机便可接触,我也不必娶李承颂。”

    陆燕尔凝眉,唇瓣微动:“若不松口……”

    “谁也无法逼我娶不想娶的人,我能为陛下尽忠,能为大晋熬干心血,但谁也不能左右我的亲事,达成某种政治目的!”楼君炎冷然勾唇,眸底溢出凌冽的光芒,如出鞘的宝剑,锋芒而锐利。

    随即,又伸手抚了抚陆燕尔的眉,温柔地扶着她上了马车。

    陆燕尔眸眼微微低垂,素白的手被他温热的大掌紧紧包裹,一呼一吸间皆是他的气息,丝丝缕缕入鼻,他就在她身边,在她眼前,在她抬头就能看得见的地方。

    那种感觉让她心安。

    城楼上,一抹身着北漠贵族服饰的女子正注视着缓缓驶离的马车,眸光幽幽,精致美丽的面庞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伫立良久,她才低声呢喃道:“他并非无情,只是他的深情给了别人。”https://www.xiaranxue.com</P>

    身后高大的男子静静地看着李承颂落寞的背影,默然不语。

    李承颂忽地回头,展颜一笑:“周武,你说我能将他对那个女人的那份‘深情’抢过来吗?我想试试呢!”

    周武屈身行了个北漠礼:“公主,北漠的勇士很多,个个骁勇善战,更有那长相好看的,只要公主需要,他们都可以对公主深情如许,公主何必舍近求远?”

    !   “勇士?”李承颂挑唇,嗤笑了一声,“你不就是北漠最厉害的勇士么,可他连你都打败了。”

    周武黝黑的面皮微红,窘迫道:“中原人擅使诡计,属下一时不慎,才会被他算计而输掉了比赛。”

    “输就是输了。”

    李承颂淡笑,抬头远望马车离去的方向,视线汇集之处,马车渐成一黑点,直至消失再也看不见。

    她也会用。

    楼家门口,曾为陆燕尔把脉安胎的‘庸医’老大夫忽然找上门来了,因为误诊陆燕尔喜脉,楼君炎大怒将他赶了出去,府内的小厮也不耐烦他,未听他说明来意,便要赶他走。

    “去去去,你快走吧。一个小小的喜脉都能诊错,让少夫人空欢喜一场,我们公子不愿意看到你,我就是娶通报了,也没用。”

    小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么多御医都未能发现异常,你莫不是又来骗取丰厚的诊金?”

    楼家对医者的诊金付的尤其高,无怪乎小厮如此想。

    “大夫治病救人,怎会贪图这些蝇头小利?你家少夫人的身子真是出了大问题,若不根治,以后恐再难怀孕!”老大夫耐着性子解释道,“少夫人可能是中了……”

    “你敢诅咒我们少夫人?”小厮猛地拔高了声音,一脸怒容地瞪着老大夫,“我看你不仅是庸医,心肝儿更是坏透了,大夫最基本的仁心都没了,赶快滚!”

    话刚说完,也不管老大夫如何惊愕的老脸,砰地一下,将门重重关上。

    老大夫脸色清白交加,深呼吸,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无知小儿,老朽不与你计较。

    学无止境,医术更是如此,解决一个疑难杂症,会有新的疑难杂症冒出来。

    想到陆燕尔的病症,老大夫再次上前叩门,刚叩了一下,便被人拉着就跑,来人正是老大夫的徒弟。

    “师傅,总算找到你了,家中谴人来信,老师公翁逝了,让师傅速速回去奔丧!”

    老大夫震懵了:“父亲他,父亲他……”

    徒弟一脸悲痛:“老师公去世了。”

    老大夫就这么被徒弟拽着浑浑噩噩地往前走,父亲已然八十高寿,算得上寿终正寝,只是楼家少夫人……

    !  算了,一时半刻又死不了人,等他奔丧回来再说。

    而他之所以会诊出滑脉,便是身体里的蛊虫作祟。

    可一个深闺妇人怎么可能中……蛊呢?

    也有可能又是他搞错了。

    正如娘亲所说,孩子之事急不得,随缘即可。

    “以后,那名大夫若再次上门,你直接带他来见我即可。”

    “是,少夫人。”

    守门的小厮告退,转身就走。

    少夫人的身子出了问题,若不根治,恐再难有子嗣。“

    这根本就是危言耸听,少夫人健健康康的,怎会再难怀孕?

    陆燕尔一愣。

    显然,楼君炎也被此话震住了,赶紧派人去请那名老大夫,结果人家回老家奔丧了,至少要个数十天才会回京。

    情急之下,楼君炎又请了其它大夫,仔细把过脉后,都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女子常有的毛病,稍微调养一下即可。https://www.xiaranxue.com</P>

    楼君炎眉目微敛,薄唇紧抿,仍是不敢松懈片刻。

    陆燕尔抬手,覆盖在他手背上,软声道:“夫君,你是有点杯弓蛇影,听风便是雨,过于紧张了,这些大夫都说无事,你放心便好。

    而且,我也没感觉身子有任何的不舒服,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或许是那老大夫胡说呢,人上了年纪,三番两次弄错也是正常的。”

    前面说她有孕,后面又说她难怀孕。

    她也要不高兴了。

    楼君炎眉宇依旧未见半分舒展,却是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老大夫的话却是激起千层浪花,可究竟是何情况,是真话还是胡诌,等他回京自有论断。

    而今最重要的便是,李承颂。

    想起李承颂这个北漠公主,楼君炎便颇为头疼,这辈子都不想再见这个女人,可他却不得不主动去见她。

    翌日,楼君炎便去了行宫别馆。

    李承颂似乎知晓他会来,早就屏退了不相干人等,备下好酒好菜坐等楼君炎大驾光临,心里是喜的,是期待的,分明是怀春少女等待情郎的心境,可她却强自抑制了下来!,面上未曾显露分豪。

    只淡淡地伸了伸手:“你来了,请坐。”

    面无表情,尾音却不自觉上扬。

    楼君炎皱眉,象征性地行了一个礼,便坐在了李承颂对面,眸光却未曾落在她身上,只穿透她看向别处。

    楼君炎低头看了一眼手边的酒杯,神色微凛,不知在想什么,须臾便将酒杯推了回去:“如此烈酒还是留待公主自己品尝,身为大晋子民,对北漠的一些东西着实提不起兴趣。

    比如酒这玩意儿,我就比较喜欢大晋本土这种比较淡的梨花酒,又比如鲜花,淡香扑鼻的梨花才是我的心头好,而北漠带刺的玫瑰,我怕伤到手,只能避而远之!”

    李承颂端起那杯推回的酒,纤纤十指轻转酒杯,而后低头抿了一口,杯沿上鲜红的唇印立现,转而对向楼君炎:

    “你们中原人就是不够爽快,请你喝杯酒,你不喝便不喝,何至于生出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听得我头都晕了。我是听不大懂什么烈酒梨花酒,什么淡香梨花,什么带刺玫瑰,我只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花儿草儿,想尽办法将花摘到手里,或者是将草移种在自己院子里,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管它是否水土不服?”

    楼君炎淡淡地看着桌上的酒杯,琉璃盏上的唇红鲜艳欲滴,李承颂是何意,再清晰不过。

    见他依旧无所动作,李承颂轻笑了一声,语调变得婉转动听:“楼公子,不,如今该是楼大人了,你觉得同样的伎俩我会用两次?一次幽情不能逼你就范,我还会再下一次幽情吗?”

    幽情,北漠最烈的春药,令人畜皆疯狂的东西,却还是令楼君炎逃脱了。

    “公主的人品我从来都不敢恭维,这酒还是留给想做公主裙下之臣的人。”楼君炎眯眼,微微抬袖,便将酒杯再次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不喝不想喝的酒,不娶不想娶的人,我依旧是这么一句话!”

    “公主既要与我过招,不妨透出你的底线,又或者你想要怎样的条件,才肯放过我?”

    拐弯抹角对李承颂无用,不妨直接摊在桌面上来谈判,可这场谈判的主!主动权似乎掌握在李承颂手里。

    “我的底线就是你啊,我想嫁的也是你啊,我想的条件就是你的深情,你能给吗?”

    李承颂仰头饮下杯中酒,淡笑,“五十年的和平,两座城池,都换不了你虚与委蛇的‘深情’么,就算不是真的,你就不能为了其它某些东西娶我,我的身后可是整个北漠,我的父亲是北漠新君啊。”

    “不能!”

    “呵呵。”

    李承颂苦笑,脸色转瞬变得悲沉,恍若枯井荒原,“楼君炎,你还真当我是四年前那个不懂事,拿你无可奈何的北苑小郡主吗?”

    话锋忽的一转,李承颂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戾气深深,“我虽动不了你,却动得了你最想护的人……陆燕尔!”

    身影微闪,楼君炎瞬间移至李承颂跟前,一把扼住她纤细的喉咙,声音冷若千年寒冰,“你敢动她,任你是北漠公主,我必杀之。”

    似乎,随时都会死掉。

    呼吸被夺,原来死亡的感觉竟是如此难受。

    她面色一狠,抬手猛地砸碎杯盏,尖锐的碎片未朝楼君炎刺去,反而朝自己脖颈划去。

    楼君炎眸子一紧,赫然松手打掉她手中的碎片,可李承颂却是再拿起一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划在自己手心。https://www.dubenhaoshu.org</P>

    鲜红的血瞬间渗出。

    楼君炎冷道:“你这是做什么?想死,死回你的北漠!”

    李承颂挑衅地看着他:“你不是想我死吗,那我就死给你看呀,但我死了,你最想守护的,你最爱的妻子陆燕尔也活不成了。”

    “什么意思?”楼君炎瞳孔猛地一缩。

    “世上有一种蛊叫做生死蛊,它还有个别名叫做子母蛊,一生蛊一死蛊,一子蛊一母蛊,我身上的是母蛊,是以我的精血喂养之,再以此培育出子蛊,而陆燕尔身上种的就是子蛊。

    母蛊死,子蛊必死无疑!”

    楼君炎握拳,额上青筋凸现,咬牙切齿道:“李承颂,你!”

    “你还敢要我命吗?”李承颂笑得何其愉悦。

    与此同时,陆燕尔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溢出的鲜血染红了手握的书卷。

    好奇怪。

    自己何时划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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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底线就是你啊,我想嫁的也是你啊,我想的条件就是你的深情,你能给吗?”

    李承颂仰头饮下杯中酒,淡笑,“五十年的和平,两座城池,都换不了你虚与委蛇的‘深情’么,就算不是真的,你就不能为了其它某些东西娶我,我的身后可是整个北漠,我的父亲是北漠新君啊。”

    “不能!”

    楼君炎眸光幽暗深沉,断然开口,毫无可商量的语气。

    “呵呵。”

    李承颂苦笑,脸色转瞬变得悲沉,恍若枯井荒原,“楼君炎,你还真当我是四年前那个不懂事,拿你无可奈何的北苑小郡主吗?”

    话锋忽的一转,李承颂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戾气深深,“我虽动不了你,却动得了你最想护的人……陆燕尔!”

    身影微闪,楼君炎瞬间移至李承颂跟前,一把扼住她纤细的喉咙,声音冷若千年寒冰,“你敢动她,任你是北漠公主,我必杀之。”

    力道越收越紧,李承颂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濒临死亡的感觉如影随形。

    似乎,随时都会死掉。

    呼吸被夺,原来死亡的感觉竟是如此难受。

    她面色一狠,抬手猛地砸碎杯盏,尖锐的碎片未朝楼君炎刺去,反而朝自己脖颈划去。

    楼君炎眸子一紧,赫然松手打掉她手中的碎片,可李承颂却是再拿起一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划在自己手心。

    鲜红的血瞬间渗出。

    楼君炎冷道:“你这是做什么?想死,死回你的北漠!”

    李承颂挑衅地看着他:“你不是想我死吗,那我就死给你看呀,但我死了,你最想守护的,你最爱的妻子陆燕尔也活不成了。”

    “什么意思?”楼君炎瞳孔猛地一缩。

    “世上有一种蛊叫做生死蛊,它还有个别名叫做子母蛊,一生蛊一死蛊,一子蛊一母蛊,我身上的是母蛊,是以我的精血喂养之,再以此培育出子蛊,而陆燕尔身上种的就是子蛊。

    母蛊死,子蛊必死无疑!”

    楼君炎握拳,额上青筋凸现,咬牙切齿道:“李承颂,你!”

    “你还敢要我命吗?”李承颂笑得何其愉悦。

    与此同时,陆燕尔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溢出的鲜血染红了手握的书卷。https://www.xiaranxue.com</P>

    好奇怪。

    自己何时划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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