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桃坐的出租车在监控画面里消失,而且出租车司机的手机也是关机状态。

    时贺听着这个消息,脸色沉到极致。开往郊区的路经过养老院,他让司机先去一趟养老院。

    尚一迷失在跟季桃的出租车分别的地方,一直给时贺汇报消息:“时总,我们现在该去哪?”

    “先往没有城市监控的地方开,等我消息。”

    时贺刚到养老院,找到护工疾步走进沈奶奶的房间。

    护工阿姨并不清楚沈奶奶今天要去哪里:“他们七八点就能回来,哦,她们好像翻过这个本子。”护工阿姨找出沈奶奶的笔记本。

    时贺翻到上面的地址,但字从前是钢笔写的,滴了茶水,字体已经晕染得看不见,只能辨认出岭南区几个字。护工阿姨说沈奶奶从不跟她聊私密的事,所以这个地址她也无法辨认。

    时贺翻到后面,细心发现后面这页被撕掉过,而纸张上依稀还有书写力量留下来的字迹。他找到笔一点点涂画出来,终于得到了地址。

    回到车上,司机按照这个地址驶上高速,尚一也在得到消息后先一步赶到了这个地址,但一无所获。

    “时总,季护士没到过这里啊,她们出发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说三点能到,但现在已经快四点了。”

    时贺从没这么紧张过,心跳剧烈,好像即将要失去珍贵的东西,哪怕是曾经面对巨额经济压力时也没有像此刻这样乱了阵脚。他说服自己冷静,指挥司机加快速度。

    季桃这种情况不是迷路失踪,她结过什么仇怨?她的朋友圈子里好像除了他这个麻烦便只有霍宪这个麻烦,如果因为她是他前妻的身份被泄露,那他早晚能接到威胁来电。如果是霍宪那边引起的,那霍宪也该会接到电话。

    时贺找到霍宪的号码打过去,但一直迟迟没有人接。

    接近两个小时过去,他已经赶到尚一的地点,尚一报了警,警方在各个区域帮助寻找这辆出租车与季桃。

    “时总,对不起都是我没跟上季护士的车,我接受处罚。”尚一很是懊悔,担心地望着天色,“天已经黑了,季护士会不会怕黑……”

    时贺眼里都是担忧,她当然怕黑,好几次分房睡觉的时候她抱着那只绵阳抱枕可怜巴巴地说自己怕黑想跟他一起睡,而他那时总拒绝她。

    时贺再次拨打霍宪的号码,这次霍宪终于接起。

    霍宪刚从熟睡里醒来,手机开的是振动模式。他这边的时间才清晨五点,他倒时差,其实也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手机上很多未接来电,几乎都是陌生号码,其中霍瑞也打过一个。此刻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尾号是6个9,他没有存过这个号码。

    霍宪按下接听,电话那头男人语气低沉,像压抑着强烈的恐惧与愤怒。

    “霍宪,你的沈奶奶把季桃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你最好祈祷她不要出事……”

    “季桃怎么了?”霍宪猛地坐起身。

    他从没听到过时贺这样的语气,了解完一切,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霍瑞,挂了电话很快给霍瑞拨去。但霍瑞将他的来电挂断,给他发来了视频电话。

    这种反常让霍宪断定,季桃是在霍瑞手上无疑了。

    他按下接听,视频里不见霍瑞,昏暗的画面里小女生靠在水泥墙上,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还没听到霍瑞的声音视频便被挂断。

    霍宪快速穿上外套走出酒店,助理徐彬被惊醒问他怎么起来这么早,他沉声说“回国”。

    他几乎恼羞成怒,拳头狠狠砸在墙壁,打给霍瑞的电话都被霍瑞挂断,最后收到霍瑞发来微信语音。

    “怎么了霍宪,有事找我?这边工作很忙,没办法接你电话。对了,明天霍氏集团周年庆典,你带着上次那位美丽的小姐也来参加啊。”霍瑞笑道,“我忘了你在美国,不过只要你回来,这位小姐应该也能漂漂亮亮出现在你身边吧。”

    “霍瑞,我艹你祖宗——”他把难听的话都骂尽。拉回理智后打给了时贺。

    这一刻,霍宪没有再介意时贺这位有威胁性的前任,他只想让季桃平安无事。

    “水泥墙,她靠在水泥墙上睡着了。”霍宪懊恼,“是我大哥霍瑞搞的鬼。”

    时贺嗓音低沉:“我来处理。霍宪,我希望这件事之后你离季桃远一点。”

    “对不起。”

    时贺挂电话很快。

    他直接打给了霍瑞,而霍瑞虽然有他手机号但从来没有机会跟他联络过,接到他的电话时还很惊喜。

    “时先生,你给我打电话是……”https://www.8gzw.com</P>

    “季桃在哪?”时贺听到霍瑞愣住,他对待这个卑鄙人物没有丝毫客气,“她是我的人,你惹不起。”

    霍瑞在这一声后石化了,他只是想制衡霍宪,但不知道自己还得罪了时贺这尊大神,他只能说出地址。

    *

    从国道一条岔路里一直往最深处走,有一片没有监控的废弃工厂。

    司机说走这里是近路,季桃一开始有过怀疑,但看了眼司机的工号默默记下,她想这是她在海市的街道招来的车,应该不会有意外。

    这条小路很颠,路上少有行人,半路一个看着落魄的中年男人招手说搭个顺风车,司机直接打开了车门。

    季桃有些不愉快:“师傅,我是包车,都还没给我们送到,你总该先问下我吧……”

    副驾驶的中年男人忽然掏出匕首抵着她:“不许动,也不许乱说话,把手机交出来。”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季桃没想过自己还会被打劫,足足愣了十几秒。全 .cδм

    沈奶奶吓得在喊师傅停车,但司机没有开口也并不惊慌。季桃知道恐怕司机跟他也是一伙的,最初的慌乱过后,她竟感觉十分刺激。

    这可是打劫诶,如果她把这两个坏人制服了,她就能出名了!

    她已经脑补出明天的热搜:惊!元气少女机智制服俩劫匪!

    车门已经锁死,她们没有办法下车,季桃慢吞吞掏出手机,但已经按下了110。

    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劫匪的确比她机智太多,抢过手机迅速关机后就扔进了窗外一条水沟里。

    季桃好像明白了,这不是打劫。

    她这个新款iphone就算拿去卖二手也能卖几千,这人明显不是冲着钱来的。

    沈奶奶急得上不来气,被车子颠得吐了一车厢,季桃手忙脚乱从包里给她找纸巾。

    她趁这个间隙里找出口红在车窗上写下“救命”。

    “不许动!把包给我!”男人将匕首抵在沈奶奶脖子上。

    路很颠婆,匕首随时都能刺进老人皮肤里,周围一个行人也没有,季桃知道叫也没有用。她怒目瞪着男人,只能把包递过去。

    她们被带到一座旧工厂,但季桃感觉中年男人有意将她和沈奶奶分开。

    她双手被胶带粘住,挣脱不了,只能用眼神暗示沈奶奶装病,但沈奶奶反应迟钝似乎看不懂她的暗示。

    季桃只能急着喊:“奶奶,你是不是心脏病犯了?”

    沈奶奶后知后觉,捂着心口倒在地上。

    中年男人和司机都看愣,季桃大喊:“快点给我松开,我是护士!她有心脏病,你们不想背上命案吧!”七八最快^手机端:/./

    是的,他们不想。

    上头的电话只是将这个小女生带到酒店囚禁,而且嘱咐不能留下伤口,看样子给钱的主家并不想留下犯罪证据。但车只能开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才能避免她们引起别人的注意。

    男人忙将季桃手上的胶带一圈圈解开,但她拔腿就跑向铁棍那头。中年男人这才看出她是去找武器,他让司机去制服住季桃,这会儿只能找出随身带的安定给季桃灌下去。

    沈奶奶急得爬起来想跟坏人拼命,最后也被喂了安定。

    两人分别疏散她们,司机带着沈奶奶开车准备回城区,中年男人便先拍下视频联系主家,招呼小车开到这里来运人。抽烟等了半个小时,他听到脚步声,但发现来的人不是他们那拨。

    男人西装革履,修长双腿迈开大步,那双冷厉的深邃眼睛好像利刃射向他。

    中年男人警惕要跑,但被尚一拎了回来。

    时贺冲到季桃身前拍她脸,反复喊她名字她都没反应。他转身望着中年男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她吃……吃了安定,要睡几个钟头。”

    尚一二话不说就开始抡起拳头揍。https://www.41xs.com</P>

    时贺小心撕下季桃身上的胶带,她皮肤细腻,胶带撕开带出被粘红的印子,他眯起眼睛,手上动作放得很轻。

    旁边的保镖跟他很久,在这座城市还没有绑匪与仇家真的敢威胁他的,大家都知道他是真的动了大怒。

    时贺抱起季桃上了工厂外面的汽车。

    他直接将季桃带回了别墅,途中一直接到霍宪的电话,他没接,直到医生给季桃做完检查说她的确没有问题时才接起了霍宪的电话。

    “找到季桃了么?我即将起飞,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霍宪很后悔,他安排过去的小弟只以为季桃是带着沈奶奶出去逛街,所以一点警觉都没有,找了附近的酒吧开始喝酒,他错在低估了霍瑞也高估了自己,把她置于这样危险的境地。

    “时贺,不管你跟季桃过去怎么样,我请你看在她曾经帮助过你的份上帮助她,我会马上赶回国,这个人情我会还你。”

    “不要跟她再交往下去,这个就是你还我的人情。”时贺道,“她安全了。”他挂了电话。

    刚刚他的家庭医生宋绿洲说先让季桃睡觉,药性过后她会自然苏醒。

    夜晚九点,卧室里开着灯光最柔和的一盏台灯,季桃躺在他的大床上,樱桃唇发干似乎起皮,脸上的妆也被蹭花。时贺安静走到床沿坐下,她头发像枯草一样,满枕头都是。

    这样的静谧下他觉得她与这张床,这间卧室,甚至与他都好和谐。

    他摸了下她脸颊,温温软软的,她还在。

    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好像比破产之后重新回归富豪榜榜首还要欢喜。

    时贺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他好像无法再失去她。

    曾经以为她不适合当他的太太,哪怕是把她养在外头当金丝雀也不可能,在她房门口,他说以后不会再管她感情。可现在他后悔了,他想把她留下来。

    管家舒华与佣人都不知道季桃的身份,但从时贺进门那一刻就从男主人脸上看出这个女生对他很重要。

    舒华带着四名年轻女佣来到卧室门口:“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时贺望着自己指腹的粉底,知道该给季桃洗一把脸。

    佣人按他交代准备好了卸妆用品,因为屋子里没有女主人,这些都是从她们自己房间拿来的,递上来时很担心男主人会看不上。

    “先生,我们来给吧。”

    时贺只问怎么用,按照佣人教的给季桃敷上了卸妆棉,没有让佣人插手。

    他动作很轻,忽然想起季桃从前坐在那张从上买来的梳妆台前朝脸上拍水,小女生宝贝着那张梳妆台,说是他组装的,以后有了大房子也不能丢。她好像那段时间为了省钱换了一套便宜的化妆品,但丝毫没觉得委屈,朝脸上拍水时欢快地拍得噼啪响,那两条小短腿在椅子上甩来甩去。她的快乐来得总这么简单。

    脸洗干净了,她皮肤很好,脸白皙小巧。时贺盯着看了半天,感觉自己从前是眼瞎才会觉得她长得一般。

    舒华很识趣地去买了几套女士睡衣和外搭的衣服。

    时贺尊重季桃,即便她此刻睡着了。

    衣服是佣人给她换的,换完大家识趣地离开了卧室。

    季桃仍睡得香,时贺就坐到床头那张单人沙发上安静守着她。https://www.dubenhaoshu.or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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