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尉迟有琴

正文 第311章 立后大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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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婧顺他的意,捧住他居高临下凑近的脸,吻在了他的鼻端,笑道:“陛下着这印记去典礼上,如何?”

    连唇红也尝到了滋味儿,懂得分辨好看与好吃,大秦皇帝也真是天下第一人,从不肯走正途,这无赖的劲头也曾刻在“墨问”的骨子里,撒娇亲昵,不肯罢手。

    他听罢他的Q叹息,只眯着眼笑,狭流脉脉:“立后大典,人人想看的只是皇后,朕今日不过是陪衬罢了,有什么要紧?”他着,忽地又凑近他的Q的脸,低声笑道:“婧儿,这唇红虽好看,却不如上回的好吃,要不你再喂我一次?”

    大帝以手抚唇,印了一指腹的胭脂Se,他的脸生得太美,却不似nv人般娇弱妩媚,方才的偷香举止,很有一种地道的纨绔劲儿。可想而知大秦皇帝本应是长安城纨绔之首,他藏了多久的本X在他的Q面前暴露无遗。

    可皇后似乎对这亲昵举止见怪不怪,仰头望着他唇上的那抹红,弯起眼睛叹息道:“陛下别胡闹了,快更衣吧。”

    待宫nv替她抹了唇脂,大帝忽地低头吻上去,吃了浅浅的一抹红,宫nv们在一旁惊愕地瞪眼,险些将手里的胭脂滑落。

    梳妆时,大帝仍在一旁望着,没舍得挪开,许久未见他的Q好生打扮,一擦上胭脂水粉,她整个人便换了模样,将原本苍白的脸Se遮住,透出从前的九分好颜Se。

    谁知天命难测,大帝如今陷得不可自拔,亲自为她绾发描眉,这位死过一次的荣昌公主倒是气定神闲,未再有一丝新嫁娘的羞涩。

    孔雀的手在身侧轻轻握紧,却终究无力地松开。从前在东兴左相府隐姓埋名时,大帝的心何其冷Y,得知自甘堕落尊贵娇宠的东兴荣昌公主下嫁一个活死人病秧子,大帝存着看笑话的心,亲自去前院拜了堂……

    大帝没出声应孔雀,继续同手里那JG细软发丝纠缠,往日寒波生烟般的黑眸柔情缱绻。

    “陛下,您自个儿也要更衣束发,吉日吉时耽误不得的。”一旁的孔雀终于忍不住道。为防不测,今日他们这些暗卫都将寸步不离帝后左右,孔雀为北郡Y王义nv,身份自然不同,又因是nv儿身,陪侍皇后身侧无可厚非。

    百里婧看着镜中的他,了头:“好。”

    不过大秦皇帝见惯了各种场面,再心浮气躁,神Se仍旧镇定自若,他朝镜中瞧去,见他的Q气定神闲地等,全然没有一丝焦虑和责备,他凑过去吻了她的脸,商议道:“心肝,朕虽想亲手为你绾发,奈何这立后大典的头饰太繁杂,朕便盘了第一层,再让她们去弄。恩?”

    堂堂大秦皇帝,跟J缕长发较了劲,他可力拔山河,却不能撼动J缕长发,那在宫nv们手里如斯轻巧的物什,到了他这儿却有些手忙脚乱。

    J位宫nv在一旁瞧着大气也不敢出,却还是抖着嗓子道:“陛下,若是手酸,让奴婢来为娘娘绾发吧?”

    而此刻的西秦皇宫清心殿内,迎来人生中头一等喜事的大秦皇帝竟微微俯身立于铜镜前,手中绕着乌黑如墨的细软发丝,虽不出声抱怨,可眉宇间已有不耐。

    帝王的婚事影响着帝国的国祚,是除了社稷之外的头等大事,各州郡官家进献贡品之外,各地的百姓也多有庆贺——天子脚下长安城中的巨富商贾们为贺大帝立后,开仓施舍米粮,大门大户熬粥捐赠乞人,这一日,即便是长安城内最落魄的乞人也个个念叨着陛下万岁。

    整个西秦大地一P欢腾,尊贵的大秦皇帝孤身二十五载将要立后,那位出身白家的皇后即将揭开面纱,从此大秦将有国母,皇嗣指日可待,大秦基业千秋万代也不在话下。

    大秦荣昌元年四月初十,H道吉日,诸事皆宜。

    ……

    可无论她承认与否,旧时光里那段长长的难堪的路,身边这个人曾陪着她完整走了下来,不管是以何种卑劣的、让她难以释怀的身份。

    那是哪一年的事了?好像前世今生般遥远。

    百里婧已听够了甜言蜜语,可大秦皇帝乐此不疲,她伏在他怀里没吭声,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当初在东兴左相府“有凤来仪”,受了刺激脱去一身血衣的她压着他在床榻上,吵嚷着要和他生一个孩子……

    可他不能嫉妒,将心底的恐惧压下,也不去看她的眼睛,只搂他的Q入怀,一遍遍哄她:“心肝,孩子已得了你的最ai,宠坏了不好,所以朕将朕的最ai给你,其次给他,恩?”

    真嫉妒啊他。有些人生来可得权势地位,有些人还未出生便得了一颗真心。

    那个莽撞的只有一身孤勇的少nv,快要成为母亲了,他欣W又觉苦涩,他想要的那颗纯真的心,缝了又补的那颗赤子之心,眼看着要到手,又眼睁睁看着它碎成了沙粒。他修了又修,呕心沥血,无计可施,如今她为了孩子自己忍着泪一颗颗缝起来,收藏好,只肯给孩子了。

    “恩……这才是一个母亲吧?”君执听罢,摸着她的头,随她念了一遍,也笑了。她还是诚实的,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最ai的是孩子,为了孩子,她再也不会做傻事。

    百里婧一早就知道,在西秦大帝的面前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也许他一早掌控一切,他看透了所有,只等她开口。即便她不ai他,可她不能否认她仰望着他,她是工于心计里的初学者,而他已然炉火纯青。

    她仰头望着君执,笑容不减:“陛下,我想快些养好身子,再也不会让他受委屈,我会ai他,保护他,哪怕以X命为代价……这才是一个母亲吧?”

    “血亲不可思议……许多人在勉力活着,沙场上、废墟里摸爬滚打,让从前的我觉得男nv之情不过如此,连骨R亲情也刻薄极了。可听完那个故事,想到我们的孩子,我竟觉得恍如隔世。这世上,我已有了一个最ai的人儿了,他长在我的腹中,以我的血R为骨R,我活着,他才能活着……”百里婧笑着回答道,她的脸上、眼里满是笑意,慈ai得让人心生暖意。

    “哦?如何不可思议?”君执似乎听得认真。

    百里婧愣了一瞬,抚着自己的腹,又微笑起来,道:“陛下笑,我如今也没什么不可,好的歹的都已经这样了。只是今日我听了一个故事,觉得特别不可思议,有些感慨罢了。”

    君执没让她躲,迫使她直面他的目光,他唇边的笑已收了,狭长的眸中却有柔光:“婧儿,提起往事,朕如今没什么不可,你想知道的,朕都可以告诉你。无论你承不承认,肯不肯信,那个戴着面具的朕与陪在你身边的朕,ai你ai得咬牙切齿却又殊途同归。你心里若还有气恼,不妨出来,朕做错的事,朕会极力弥补,心事都堆在心上,孩子怎么受得了?”

    君执察觉,单手搂紧了她的腰,她隆起的腹重新贴着他,腹中的孩子仿佛便夹在二人之间。

    “难为陛下了……”百里婧忽然低低笑了,着场面话,环住君执的手臂松了些,依恋少了许多。https://www.41xs.com</P>

    百里婧一时无话可,眼神却又黯了J分,她在西秦大帝的眼里从来愚蠢之极,当时的他是以怎样的心思看她一路跌跌撞撞自以为是?越回想往事,越觉喘不过气,呵呵,她在谁的眼里不是自以为是愚蠢之极?师父、大师兄、木莲、舅舅、父皇母后,会不会还有赫?

    他不躲不避,承认时还不忘调戏他的Q,明明他知道戴面具的自己曾出现在她的梦里,J次三番搅得她夜半惊醒,抱着他吐露梦魇。可谁能想到那些夜晚,身边的人、梦里的人竟是同一个?

    百里婧不曾眨眼,听他继续含笑道:“朕唯一用心浇灌过的虞美人,去把她完好无缺地找回来,怎么能算以身犯险呢?这是朕的本分所在。”

    两指轻轻捏住她微抬的下巴,君执低头吻了她的唇,和当初在突厥大营时的吻一模一样,只是更添占有Yu和熟稔的亲昵,他随后微微弯唇否认道:“不,心肝你错了……”

    君执也不曾料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那双狭长眉目有一瞬的紧缩,可他并不打算瞒她,身份早已揭穿,他没必要再替自己开脱或是扭捏造作地辩解。

    他是她的夫君,可他不是她一个人的夫和君,唯一可笃定的只有——他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仅此而已。他还会有很多别的孩子,如同远在东兴皇宫的那个中年帝王,膝下子nv无数,一早忘了那个已住进衣冠冢的虚假nv儿……

    此刻后知后觉地惊醒,才发现他是一国之君,并不一定肯再听她絮叨她的求而不得惶恐万分。

    可笑,她在获悉秘密摇摇Yu坠时竟只能抱住他,本能地抱住他。只有他还记得从前的所有,记得她曾经的名姓,这偌大的西秦倘若还有人能懂她的痛,只有他。

    既熟悉又陌生。

    她的枕边人。

    唯有他。

    这偌大的西秦皇宫,即便开满了华贵的牡丹和温柔的海棠,对她而言,仍是故国他乡。

    她无法信赖他们,即便是所谓的血亲,即便他们标榜可为她生为她死,任她予取予求,可对她而言,他们不过是些陌生人,陌生到她连吐露一字一句都需斟酌再三。

    她想找个人商量、问询,期盼他们能感同身受,可环顾陌生的西秦皇宫、威严肃穆的亭台楼阁,即便这里有再多所谓的“故人”和“亲人”,薄延也好,袁出也罢,猫儿也好,或者是白岳大将军、北郡Y王,又有哪个是她能肆无忌惮话的?

    她想见晏染,可晏染已死,只留下传中的母nv合葬坟冢,她甚至想过回东兴去问问那个凤座上的nv人,ai过她吧,十七年的养育之恩,也是ai过她的吧?哪怕要她替真正的百里氏太子去生去死?可那个nv人也已不在人世。

    如果释梵音的是真的,这种恩情,她该怎么还?那个牺牲X命护住她的nv人,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到,她的生便是那个nv人的死,让她痛彻心扉的骨R亲情,又给了她峰回路转的迷惘和不安。

    从方才见过释梵音回来,她便有太多的话想,她想告诉某个人,她如此不珍视的X命,是另一个nv人牺牲了自己换来的,开膛破肚血流成河,只为了保住腹中孩子。

    后知后觉迟钝如她,忌惮着西秦大帝的狠毒,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落在他的手上——不,她一早便落在他的手上,比她所以为的还要早。

    原以为那场暴戾与她无关,只是西秦和东兴J好的契机成了她偶然获救的引子,此后他被骂残暴,她俘获民心,可谁会知晓其中另有隐情?

    她从突厥大营获救之后,听到很多有关西秦参战的传言,被突厥蛮子踩坏的虞美人,成了西秦开战的借口。坑杀十余万俘虏,西秦大帝的暴戾九州皆知,造下的罪孽之深,将会永载史册遭千秋共唾。

    百里婧盯着他微微扬起的唇,单是凝视这张会话的漂亮嘴唇,她便将一颗心缩了又缩,无法对他掏出心肝,只问了一句许久以来想问的话:“当初在突厥大营,陛下特意以身犯险救我?”

    他的面貌陌生又熟悉,脸上被她抓挠出的伤痕已淡得看不见,整张脸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完美无缺,却又似是而非地让她看不真切。

    令人过目难忘的狭长美目,里头倒映着她的影子,只这一与从前在东兴时别无二致。

    百里婧的手在袖中握紧,仰头正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得云淡风轻,声音低沉辽远,不似远方山峦,竟似这万里河山,沉甸甸地让人觉得脊背发冷,腰杆却不由地挺直了。

    任她抱了好一会儿,大秦皇帝抬手顺着她的背抚上她的发,略粗糙的掌心捧着她的半边面颊轻轻摩挲,哄道:“心肝,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朕,朕在呢。”

    可做久了帝王,一颗心再不会单纯无害,即便得他的Q如此亲昵,他肯抱着她直至天荒地老,他却深知地老天荒要耗费太多时日,他从不做这痴梦。他深知她如此亲近他必有缘故,若是那妖僧能有这种本事,在与他的QJ谈过后,能让她依赖他如此之深,他当去感谢妖僧才是。

    这冷暖自知,竟让大秦皇帝一时没了言语,有声的情话和无声的依偎……他似乎更偏ai做个哑巴,不论名姓是墨问还是君执。

    这清心殿往昔空空,因她而有了些许活气,无论是在当初清苦的东兴左相府偏院,或是如今大秦皇帝的寝宫,有她无她,只他一人冷暖自知。

    甚至,她此时着一身玄黑底Se婚F,与他的玄Se常F也十分相衬,任谁瞧见,也会一眼明了她是他的枕边人。

    他的Q听罢这情话,什么都没,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仍旧只是抱着他。她的身量原就比他矮许多,将将能靠上他的肩头。此时面贴着他的心口,发蹭着他的下巴,双手环着他的腰身,像是长在他怀里似的牢不可破。https://www.yq6.c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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