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天气越发冷了。

    江云霏从柳州带来的都是薄衣衫,为此花了一笔不小地花费置装,不光她和纪远清要置装,采儿和书童小六也不能少。

    不过新的拼图生意,一笔生意就能赚上千两银子,她倒也不差钱。

    更何况,她和思颖的云丝糕点小铺一经开张,便生意火爆,成了这苏州城里人人追捧的一家糕点铺。

    “好冷啊。”江云霏把脸蛋缩进她的兔毛披风领子里去,抱紧了怀里的暖炉,皱了秀眉说:“这办得是什么宴会啊?偏生要选在下雪这天,这也就罢了,还在深山老林里面,马车都难前行。”

    童思颖笑着觑了她一眼,她穿的是件狐狸毛做的披风,发型和妆容都是精心打扮过的,说:“是远了些,但也不至于说是深山老林吧?况且是韩夫人特地请的我们,我们不去也说不过去。这个宴会还挺有名气的,每年都要举办一次,正是选在这个时候,听说那山庄里还有温泉可以泡,大家一起赏雪泡温泉,岂不是一件美事?”

    她掩嘴轻笑了声说:“你从前不是最喜欢到各处玩乐吗?怎的最近总懒懒的,就是上次叫你陪我去巡店,你都不去。”

    江云霏裹着披风,抱紧了暖炉,嘟了嘟嘴说:“可能是年纪大了,怕冷了,最近更是怕冷得厉害。”

    “呵呵……”童思颖又是一阵笑,“什么年纪大了,你再说这话,我可就要恼了。”

    诚然,童思颖比江云霏还要大几个月,江云霏都成亲好几年了,她至今还没着落,江云霏说这话她岂不是要恼了。\0

    江云霏舒展了**子,说:“泡泡温泉也好,对身体好。”说着她打了个哈欠,半瞌上眼睛,低喃着:“我先眯眯眼睛,一早上起来梳妆打扮,我都没睡饱。”

    “嗯,睡吧,估计还有段路呢。”童思颖轻声笑着。

    不知过了多久,江云霏睡得迷迷糊糊,忽地一阵冷风铺面而来,她冻了下脸马上就醒了,只见得采儿伸了个头进来,脸蛋红扑扑地说:“两位小姐,到了。”

    童思颖和江云霏忙从马车上下来,哟嚯,眼前豁然开朗,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山和树林连成一片,叫人看了心旷神怡。

    “哇,幸好来了。”江云霏高兴地跺了下脚,脸蛋现出梨涡,说:“这景色真是太美了。”

    “两位请吧。”山庄引路的丫鬟伸手请道。

    上半山的台阶因下雪滑得狠,还特地有丫鬟来搀扶江云霏和童思颖,免得她们滑倒了。

    这处山庄修得极其漂亮,满庭院都种了梅花,红梅白雪的,景色美不胜收。

    江云霏和童思颖径直地被引入到了一个花厅里,刚走到门边,就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她们俩脱了披风,才进到了屋内,只见偌大的花厅里坐了好些人,江云霏和童思颖一进屋,大家的视线都聚集了过来。

    童思颖目光锁定了韩夫人,抬脚向韩夫人走去,江云霏也连忙跟上。

    她们两个来苏州有段日子了,便是做生意打交道面对的也是些男子,同深宅里的妇人倒是没什么交集。

    至于这位韩夫人则是她们授权绝味的一位商人的夫人,因为这位夫人平日也帮着夫君一块做生意,因此与江云霏她们有交集。

    “可算来了,快坐吧。”韩夫人热情地招手叫江云霏和童思颖坐下。

    “好多人啊。”童思颖笑了笑说:“韩夫人可是来了有些时候了?”

    “刚到没多久呢。”韩夫人温柔地笑道:“这雪梅宴每年都举办,几乎苏州贵夫人都会来参加,起码得三四十人呢。”

    “张小姐来了。”不知谁说了句,这花厅里的人都纷纷起身来,只见一位周身气质清冷地女子由一堆丫鬟众星拱月般的送进屋子来。

    花厅里的人纷纷地唤了声:“张小姐。”

    便是江云霏她们身旁的韩夫人也不例外。

    这位张小姐看着年纪轻轻,且这屋里有许多年纪比长的人,个个对她都十分尊敬。

    “各位都随意,不必拘谨。”张小姐微微欠了个身,道:“承蒙诸位赏脸,能到我这山庄来赏梅。”

    她话落下,一众侍女捧着各种美食珍馐鱼贯入屋来,分别摆放到大家的桌上。

    江云霏还正欲问韩夫人这位张小姐是什么来头,就见着这位张小姐向她们这处走来。

    “韩夫人。”张小姐微微颔首,清冷的目光从江云霏和童思颖伸手一扫而过。

    韩夫人笑着起身,同张小姐问了好,又陆续介绍了江云霏和童思颖。

    江云霏笑了笑,也微微颔首:“张小姐。”

    张小姐目光淡淡地觑了她一眼,并未回礼,便转身走开了去,似乎有些高傲。

    江云霏秀眉颦了颦,心里也并不在意。

    童思颖却有些生气,说:“这个张小姐是什么来头?行事如此高傲,当谁欠她的呢。”

    韩夫人却低声安抚道:“她出自书香门第,能同我们这些商贾打招呼已经很不错了。”

    “商贾怎么了?”童思颖伸手指了指桌上其中一道美食,说:“这款芝士蛋糕,可是从我们云丝糕点铺出的,她若是高人一等,何必买我们铺子的糕点吃。”

    说罢,童思颖又一把拽了江云霏过来,说:再说了,我妹妹嫁的可是解元公,也是读书人,也不见得比她差。”

    韩夫人道:“这读书人跟读书人也有区别啊,这位张小姐可是张阁老的孙女,这雪梅宴便是她祖母阁老夫人所办。”

    童思颖脸色变了变,没想到人家还真有傲气的资本。

    江云霏对古代的官制不大了解,问了句:“阁老是很大的官吗?”

    韩夫人诧异地看了江云霏一眼,说:“这位张阁老曾经可是位极人臣,当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放眼这整个晋朝望去,凡是读书人的,谁人不敬他?更何况出自他门下的弟子千千万万,可以说,这江南就没有不是出自他门下的学子,虽不是亲传,但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江云霏张了张嘴,半响道:“那还挺厉害的。”

    这可是古代人物中鼎鼎有名地大人物,难怪这位张小姐这样傲气了。

    那厢,张小姐张舒雅正同她的奶娘耳语,奶娘压低了声音道:“那位便就是了?”

    “嗯。”张舒雅轻点了下头。

    奶娘眼中闪过不屑,咬着牙说:“一脸狐媚子相,难怪迷得那位公子晕头转向,竟不同意——”

    张舒雅瞪了一眼过来,奶娘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收了嘴,改口道:“小姐,您可比她强多了,您端得是正房相貌,她,啧啧……一脸妖精妾室相。”

    张舒雅笑了笑,端起茶喝了口,对奶娘说的话很是受用,其实心底也知道身边的人断不可嚼这种舌头,可她心里听得实在舒畅,也就不斥责奶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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