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生气,莫挨老子。

    “……”

    应峤盯着姜婪蹭得乱糟糟的后脑勺,有点无奈,又觉得小妖怪连生气都很可爱。这个毫无准备露出来的后脑勺就看得人很想rua一下。

    他眼神闪了闪,尾巴顺着被子的空隙钻进去,用尾尖去勾姜婪的脚踝。

    但是姜婪冷冰冰,好像一块莫得感情的石头。

    “生我气了?”

    应峤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抱住,在发顶上轻吻了一下,省略了内心一万字黑饕餮的合理理由,直截了当地道了歉。

    “刚才是我错了,没有事实依据,是我瞎说。”才怪!

    尽管内心非常不服气,但是谁让男朋友是个饕餮铁粉呢。虽然内心很酸很嫉妒,但他不能说。

    就饕餮那样子,等以后有机会让姜婪亲眼看一看,他肯定秒脱粉!

    为了家庭幸福,眼下暂时忍耐一二也是正常的。

    本来还在扭来扭去的姜婪动作一顿,转过身看着他,哼哼唧唧一会儿,说:“这还差不多。”

    “那不生气了?”应峤凑近他,在他唇角轻碰一下。

    姜婪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两指虚捏着给他比划:“刚才有这么生气,现在只有这么生气了。”

    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距离从三寸缩短到一厘米。一厘米那也是有距离,那就是还生气。

    应峤将他比划的手指握住,揉捏了一会,又去亲他:“那做点高兴的事让你消气?”

    做点高兴的事?

    说这个姜婪可就不困了,他半点也不扭捏,配合地仰起脸,叽叽咕咕地说:“做完了我再考虑一下。”

    他的神情和动作都透着一股子天真自然的勾人,应峤眼神一沉,垂首亲住了他……

    情侣之间快乐的事有许多种,比如拥抱,比如牵手,再比如亲吻……亲密的动作让人面红耳热,同时又带来无比的欢愉。

    姜婪微微喘着气,懒洋洋地塌下腰,将应峤的尾巴抱住,身体贴上去轻轻地蹭。

    情酣之后,身体是潮热的,如墨玉一般温凉细腻的蛇尾抱在怀里,让人越发懒洋洋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应峤用湿纸巾擦干净手,手指拨弄他的额前碎发:“考虑好了没?”

    姜婪有一下没一下地拿下巴去碰他的尾巴尖,闻言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狡黠地说:“我说什么,你跟着我说一遍,就不生气了。”

    “?”

    应峤直觉这里面有坑,但被他晶亮狡黠的眼睛看着,又舍不得拒绝。更何况人这会儿还生着气呢。

    根本不敢说不。

    “嗯。”

    姜婪眼珠滴溜溜打转,他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说:“饕餮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高大威猛无人能比,我超喜欢饕餮的。”

    “你照着念一遍。”

    应峤:……?

    他抿着唇说不出话来。

    见他不开口,姜婪就催他,还摇他的尾巴:“快说!”

    应峤:……

    他嘴唇开开合合,愣是开不了口。

    姜婪见状开始耸眉耷眼,还故意转过身去:“不说就算了,我要睡觉了!”

    “我说!”

    这两个字几乎是硬生生从应峤齿缝里钻出来的,他一边想着等下次有机会碰见饕餮,一定要把饕餮打趴下,让他再不敢出现在江城。一边努力挤出干巴巴的笑容,不太流利地念:“饕餮英俊潇洒,玉、玉……”

    “玉树临风!”姜婪立刻转过身来,积极地给他提词。

    “玉树临风,高大威猛,无人能比,我超……”

    念到最后一句,应峤又卡住了,一个“喜欢”卡在喉头,像酸梅子堵在心口,又酸又涩。

    他反反复复地想,这绝对不是打一架能解决的事情了,他要让饕餮以后看见他都绕道走。

    “超喜欢饕餮的!”姜婪目光灼灼地盯他。

    应峤平复了一下心情,终于克服了心理障碍继续:“我超喜欢饕餮的。”

    说完后,整个龙的灵魂都仿佛被抽空。

    他竟然亲口说喜欢饕餮。

    他不干净了。

    姜婪一副喜滋滋的样子,弯着好看的眼睛凑上去响亮地亲了他一下:“我也超喜欢你的。”

    小男朋友的亲吻总算缓解了一点沉重的打击,应峤勉勉强强地没有那么愤愤不平了。

    他将姜婪抱住,见他还在说话,连忙捏住他的嘴:“不早了,睡觉。”

    姜婪被迫嘟起小鸭嘴,只能“嗯”了一声,便喜滋滋地抱着尾巴睡了。

    ***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姜婪便和应峤商议,去医院将李阿婆的尸体领出来,送去火化后入葬。

    虽然江迟没有说,但姜婪知道他心里一定惦记着这事,还是早早办妥了为好。

    于是吃了早饭后,联系好殡仪馆的车,一家人包括狻猊椒图都一起去了医院。

    医院负责人收到消息后,竟然亲自过来,陪他们去太平间领李阿婆的尸体。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也一起过去,等姜婪签完字后,他们熟练的将尸体送上殡仪车。

    江迟从始至终没有哭也没有说话,他一直沉默着,只是在家里染上的一点鲜活劲儿,此时又变得暗淡下来。

    姜婪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又觉得言语太过无力。

    江迟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

    正因为他什么都明白,所以不必多说。

    他不是不懂,只是心里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只有时间能慢慢淡化这些伤口。

    边上的椒图上前牵起他的手,兄长一般揉了揉他的头,小声道:“别怕,还有我们。”

    江迟抿着唇,缓缓点了点头。

    一行人正要上车出发去殡仪馆,斜刺里忽然冲出来个女人拉住了姜婪。

    “你站住!”

    姜婪扭头一看,眉头就挑了起来,他将胳膊抽出来,拦住了皱眉欲上前的应峤。

    “是你?”

    姚母神情愤恨:“是不是你做的?是你动的手对不对?”

    姚顺因为骨折,一直在医院住院。结果昨天晚上他忽然疯了一样要闹自杀。

    有两次还伤到了帮忙的医护。

    医院不得不采取了强制措施将人绑了起来,姚母心惊胆战地在病房外守了一整晚。本来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今天一早上,姚顺忽然好了!

    他不疯不闹,说话条理清晰。甚至都不记得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发现自己被绑着之后,一个劲儿地让姚母把他放开。

    姚母欣喜若狂,马上叫了医生过来查看情况。结果医生检查后根本不同意把人放开,说鉴于昨晚的情况,要做完检查再观察两天再把人松绑,以免再出现意外状况。

    但恢复了意识的姚顺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被绑着,在得知自己被认定成精神病后,更是不停挣扎叫骂,因为他的反应,医院反而更不敢将他放开。

    姚母在外面听着儿子的哀求,一边是心疼,一边却又想起了姜婪之前信誓旦旦说要让他们做不了精神鉴定的话。

    她越想越怀疑是姜婪做了手脚,又正好听见有医护提到李喜芳的家属过来了,就连忙找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龙龙:饕餮必须死:)

    婪崽:?

    第99章

    姜婪眉头微动, 昨天晚上他对付酸与去了,一时间还真没时间和精力顾得上姚家人。

    没想到他还没找上门去,姚母却先找了上来。

    “姚顺的疯病好了?”姜婪故作不解道:“这不是好事?怎么你好像一点不高兴。如果真是我做的,你该感谢我吧?”

    其实姚顺神智清醒过来的缘由稍微一想便知道了, 昨晚上酸与被他扎瞎了两只眼睛, 又没了翅膀和腿,相应的控制力和影响必定会下降。姚顺估计一直被他操纵了心神, 所以才疯疯癫癫。

    现在酸与无力再掌控他, 可不就得清醒么?

    姚母被他反问的哑口无言, 支吾半晌后道:“你就是想让我儿子去坐牢, 你才不会安好心。”

    姜婪脸色沉下来:“犯了法坐牢不是正常?还是你觉得为了不坐牢, 让姚顺一直疯着也挺好?”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姚母:“你如果想的话, 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姚母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一步:“你敢!这是犯法的!你信不信我让警察来抓你?”

    “你还是先操心操心姚顺的鉴定证明吧, 我们这边可不会接受调解。”姜婪无意与她纠缠, 冷冷看他一眼, 警告道:“你要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下次尽管来找我, 我不介意帮姚顺把精神病给坐实了。”

    姚母还想再说几句, 但对上他隐含威胁的目光,再看看旁边明显不好惹的应峤,犹豫了一下, 到底退了回去。

    几人不再理会姚母,上车之后往殡仪馆赶去。

    李阿婆的尸体被送进殡仪馆中整理仪容, 姜婪给钱爽快大方,化妆师很仔细地将李阿婆的遗容整理好,又换上新衣服, 才让江迟进去见她最后一面。

    跟逝者告别之后,他们站在外面,目送尸体被推入了火化间。

    所有签字的流程都是姜婪代签,在接待室等了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工作人员捧出一个小小的骨灰坛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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