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身体像飘飞的柳絮,缓缓坠落于地。

    孽物从紧窒的内腔中脱离,抽出,沾满鲜血和白浊。

    我瘫软在地上,双腿从男人腰间滑落,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却连收紧的力气都已失去。

    情欲一旦消退,痛苦便成百上千倍地放大起来。

    所有的忍耐与自制都已在方才的情事之中消耗殆尽,我陷在痛苦的泥沼里,徒然挣动着身体,终于忍不住,张嘴发出微弱的呻吟。

    “疼……”

    “师尊……我……好疼……”

    男人起身的动作一顿,垂眸瞥了我一眼,半跪下来,伸手扶起我的背,从瓷瓶中倒出五六颗丹药喂我服下。

    丹药塞入口中,奇异的药香渗透肺腑,仿佛鸩酒入喉,我立即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男人皱起眉,一手轻轻拍着我的背,一手却强硬地抬起我的下颚,迫我把药彻底咽下,又用指腹擦去我唇边落下的口涎。

    药力发作,痉挛的经脉重新舒展开,温暖的气流滋养着血肉,强行催生出新的生机。

    散乱的意识渐渐回笼,视线聚焦,对上青霄真人清清冷冷的眼。

    “师……”刚开口,声音却在半途生生顿住。

    方才他挺身冲破我体内所有阻隔之时,在我耳边说出的话语,又再度在脑中盘旋。

    ——莫唤师尊。

    ——唤真人。

    我的心,冷了下来。

    虽已知道他从没将我当成是他的弟子,可原来,连我喊一句师尊,都会令他不愉。

    何必呢,周离。我问自己。

    梦已经碎了,再坚守这毫无意义的称谓,又……有何意义。

    “真人。”我干涩地唤出这两个字,木然道:“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青霄真人淡淡道:“你如今不宜走动。”

    “不,弟子……我,想要回去休息了。”我低声说着,垂下头,看到地上破碎的衣物。

    洁白的道袍已经被浊液和血液浇透,污秽如同我身上被男人留下的累累印痕。

    好脏。

    伸手想把衣物拾起来,却被青霄真人抓住手腕。

    他说:“今日,你可暂且留在此处歇息。”

    “多谢真人,”我疲惫道,“但不必了。”

    青霄真人扶住我脊背的手微微一紧,又马上松开。

    他未再言语,只是拿起旁边的长剑,起身。

    我手肘撑在地上,也想站起来,可微一动弹,湿热的液体便顺着股缝流下,宛如失禁一般,两瓣臀肉更是红肿胀痛,每在地面摩擦一下,都是难忍的折磨。

    我忍下嘴边的闷哼,只觉难堪至极。

    而男人冷淡的视线,却仍停留在我身上,一双洁白的鞋履就停在我面前,那么干净,未染一丝脏污。

    曾几何时,我曾想象过要俯首在他面前,双手捧一杯清茶,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一次拜师之礼。

    如今我浑身赤裸地伏在这里,却只觉讽刺。

    欲拿起地上脏了的衣物,背脊却忽然被披上了一件雪白外袍,沾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

    “穿上。”

    沉默了一会,我将外袍拢到身上,哑声道:“多谢真人。”

    艰难地爬起身,踉跄了一下,被他伸手扶住。

    我后退一步,挣脱了他的手,听到他说:“明日你不必来了。”心头微微动了动,却又听他说:“待每月采撷之期,再到洞府寻我。”

    果不该有奢望。

    我生硬冰冷道:“我早已说了,我并非真人的炉鼎,亦不愿成为真人的炉鼎,真人的洞府,我不会再来。”

    “不仅如此,”我疲惫地阖上眼,“既然我已非真人的弟子,继续留在这座山上,也毫无意义。”我顿了顿,艰涩道:“明日一早,我会自行离开宗门。”

    我本不该违逆他的话语。

    筑基于渡劫,力量悬殊犹如天堑。

    而炉鼎一旦到了采撷之期,若无男人采伐,便会炉火烧身,五内俱焚,变成只知求欢的淫物。

    只是,倘若屈从于他,连自己的意志都无法坚守,我活在这世上,又还有何意义。

    梦想、憧憬、希冀,我已什么都不剩下,却还是一厢情愿地坚信着,我能作为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不依靠任何人,堂堂正正地,活着。

    是蠢吗。

    也许吧。

    转身欲走,却听青霄真人道:“站住。”

    “无论你愿是不愿,你我之间的因果,在二十多年前便已注定。”

    我呆了呆,听懂了他的意思,身体颤抖起来。

    “你不能走。”他说,语气既冷漠,又残忍。

    “……所以,二十多年前,真人救我,是因。”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而二十年后,真人要我作为炉鼎,献身于您,便是……果。因果循环,我要偿还这份恩情,便必须委身于您,真人的意思,是这样吗?”

    他默了会,道:“不错。”

    不错。

    哈……不错。

    我本愿用一生来报答他的恩情,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只是。

    原来在他眼中,除了这具身体,其他一切,都无意义。

    “那我要用多久,才能偿清这份因?”我回过头,颤抖着问他,“一年、十年,还是直到我身体中鼎气用尽,把这条命都还给真人,才算因果相抵?”

    青霄真人立在原地,虽只着里衣,气势仍凝如深壑。

    他身形高大,苍白发丝披在身后,一双眼沉寂又荒芜,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内。

    “三年。”他说。

    “你留下来三年,我就放你离开这里。”

    许久。

    我惨然一笑,道:“是,我明白了。”撇过头,咬牙道,“希望真人真的可以觉得……物有所值,三年之后,你我因果抵消,我们……再无干系。”

    我转身离开洞府,这次,他没再拦我。

    身上的衣物并不合身,空空荡荡地套住我的身体,盖住脚踝,差点拖到地上,萧瑟的风灌入袖中,吹干了周身黏腻湿痕。

    我拿着自己的剑,踉跄着走下山。

    狼狈一如昨日。

    而今夜的月色,却已不如昨夜。

    圆月缺了一个角,黯淡地悬在高空,繁星隐没,浓沉的夜幕仿佛要将天地吞噬。

    下山必经之路上,立着块数人高的巨石。

    此时,那巨石上倚着一个人。

    是殷诀。

    他抱剑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面色冷冷,衣袍上凝着霜。

    那双眼睛从黑夜中望过来,却是明亮而炙烈的。

    有着活人的生气,而并非冷冰冰的无情。

    我停下脚步。

    “师兄,”他迈步走上前,语气沉沉,似有一丝恼怒,“我又等了你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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