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蔺芙蓉没拒绝,和沈浅交代了几句,跟姥姥打了招呼后,就出门走了。

    到了医院外面,她招手打了辆出租车。距离医院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蔺芙蓉给钱下车。

    没有去办公楼,她回了自己家。将昨晚盛饺子的空饭盒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蔺芙蓉脚步停顿了一会儿,抬眼瞧了瞧沈浅的卧室。

    推开沈浅卧室的门,里面整齐干净,沈浅回到b市一直住在医院,没有回过家。

    学校分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也就八十平米。每天早上,沈嘉友都会把房子各个窗户打开透气,下课后再回来关上。

    现在还不到十点,正在上早上第一二节课。窗户未关,风吹窗帘,刮在了沈浅的书桌上。桌面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教师资格证的教材书,都是蔺芙蓉给她买的。

    蔺芙蓉不善于表达,可她从心底爱着女儿。沈浅从出生到大学毕业,一直都是住在家里。等到毕业后,去了s市,房间才空了下来。

    可每天,蔺芙蓉有事没事总会过来看两眼,或给她整理整理书架,或给她平整平整床单。在沈浅的房间内,就像女儿还在一样。

    走到床边,蔺芙蓉坐在了床沿上,窗外的风恰巧吹到女人的脸上,吹起了她耳边的碎发。蔺芙蓉发了会儿呆后,弯腰探手伸向了沈浅的床底。手指用力勾住,拖了一个箱子出来。

    箱子是邮局用来寄快递的那种绿色塑料箱,箱子里工工整整的摆放着一些言情,还有几个铁盒子。这都是沈浅高中时的宝贝。

    高中,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言情泛滥,情书蔓延,小小的年纪偷尝着荷尔蒙成熟后带来的爱情的单纯甜蜜。

    沈浅从不和她说这些,这其实怨她。

    从不与女儿热心交流这些事情,导致了沈浅与她之间的沟壑。

    两人虽然把对方当做最亲密的亲人,但一些事情的了解上,总是不全面不及时。这也会造成,沈浅如今仍旧会瞒着她一些事情。

    蔺芙蓉并没有打开书本或者是铁盒。

    伸手在箱子里摸索了两下,摸到了一个小巧的方块,将方块掏出,蔺芙蓉手里是一块略为老旧的手机。

    这块手机,是沈浅去年某次回家扔在家里的。因为程序太卡,开机也无法用了。沈浅当时告诉蔺芙蓉,如果想下载电影放在手机里看,可以拿这块手机内存卡去用。

    蔺芙蓉在沈浅走后,就拿了内存卡用了。但她只用来录像,录了一次后,她就没再用。重新将内存卡拿出来,安放进了这块老手机。

    在她安放后,下意识地按了开机键,一向不灵便的老手机竟然开了机,然后,她就发现了里面的东西。

    扯过充电器,蔺芙蓉将充电器插上以后,等了半晌才按了开机键。

    许是久没有人用,手机也觉得孤独,这次,竟又被蔺芙蓉打开了。

    这是一块非常老旧的安卓机,系统才更新到3,分辨率低,桌面古朴。

    蔺芙蓉的手指按在了相册上,轻轻一点,就开了。

    相册里,仅存一张照片。

    距离上次看到这张照片,已过去了一年。现在再看,竟觉得又模糊了些。

    照片里,有两个红色的本,去民政局九块钱就能办下来。一个红色的本关着,一个红色的本开着。

    开着的那一张,持证人写的是韩晤。

    在持证人旁边,一张双人照,只照了两人胸膛以上。

    沈浅长发挽在耳后,轻倚在韩晤肩膀上,笑得格外甜蜜。而旁边的韩晤,虽然唇角勾着笑着,但双目冰冷无光。

    如果这是韩晤在演温馨爱情戏的话,这估计是他演技最差劲的一次。

    很快,蔺芙蓉将手机锁住,屏幕一黑,映出了她的脸。

    蔺芙蓉有些难受,叹了口气,又深吸了口气,才缓解了心脏的疼痛。沈浅有自己的想法,她尊重她,沈浅不说,她也不会追问。

    可是,明明两人结婚,如今这番局面又是为何?

    去年元旦,韩晤求婚林姒的报道,就算在严谨慎言的学校,都传了起来。韩晤笑看林姒,半跪求婚,事情做不得假。两人最近频频合体秀恩爱,让人感觉好事将近,结婚也是板上钉钉。

    但沈浅呢?

    她的女儿浅浅呢?

    蔺芙蓉哆嗦一下,脑海中映现出《警戒》中沈浅出演的那一幕,咬紧了牙关。

    ☆、第36章

    复诊完后,姥姥精神好了许多。见沈浅回来,看了看她身后,问道:“陆先生呢?”

    她这次的病,多亏了陆琛,姥姥心存感激,想要好好感谢她一番。但和沈浅出去一趟,回来的就只有沈浅了。

    “他回s市了,工作很忙。”姥姥一直坐着,沈浅过去将她扶起来坐着。老人比前些天要胖了些,脸颊也红润有光,病正在一天天看好,沈浅满足又高兴。

    “工作可不能耽搁。”姥姥理解地说道,抬头看着沈浅说:“你呢?你在这里待了两周,工作不忙吗?听雨墨说,你这次演电影了啊?”

    这两周的时间,李雨墨一直没来。她在国外出差,不好请假。但沈浅并不会觉得不平衡,毕竟在她不在身边的时候,李雨墨会经常回去看姥姥。

    “嗯。”沈浅笑起来,面上光荣了些,“演完后就一直闲着,没事,等您病好了,我也该回去安胎,然后准备教师资格证考试了。”

    资格证考试定在六月份,如今已经是四月,还有两个月就考试,她的教材刚刚看完。

    沈浅说了她的计划,姥姥开心地抿了抿嘴,也没再多问。沈浅向来不是个能定目标且按目标做事的人,如今不管是因为怀孕还是因为陆琛,算是成长了一大步,作为长辈,自然是开心。

    就这样在医院又待了两周,陆琛忙得世界各地飞,两周的时间没再来过一次。沈浅思念愈发深刻,伴随着姥姥已休养得差不多,她也将回s市提上了日程。

    喂姥姥吃过午饭,沈浅找护士要了辆轮椅,带着姥姥出去溜达了两圈。姥姥今天的精神头格外好,如今是刚到五月份,暮春过后,初夏渐渐招手,暖风和煦,阳光迷人。

    “陆先生工作很忙吧?”和沈浅闲聊着,姥姥有意无意得提了一句。

    陆琛两周没来,姥姥也上心,虽是无意提了一句,却想从沈浅的回答里看出些什么来。

    “对啊,天天在国外。”

    沈浅叹息了一下,心里发空,撅着嘴答了一句后,笑起来说,“这两周他去了七八个国家,回来肯定能带不少好吃的。”

    见沈浅这般没心没肺,姥姥哈哈笑起来,祖孙俩又闲聊着,回了病房。

    刚到病房,沈浅的手机就响了。陆琛虽不来看她,但一天三个电话的传统不变,沈浅刚好接起来,皱巴巴的脸也舒展开了。

    “姥姥最近怎么样?”和沈浅寒暄两句后,陆琛询问了一下老人的情况。

    “医生说还有心脏病突发的危险,但是术后好好保养的话,这种几率非常低,约等于零~”沈浅笑嘻嘻地答道,“所以,我看看,有可能下周回去。”

    电话那端陆琛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半分钟,才问,“真的么?”

    “对啊。”对于陆琛的回答,沈浅心一跌,干笑道:“不想让我回去了?”

    “没有。”陆琛立马否认,不知如何表达他的兴奋。两周没见沈浅,不光心里都是她,连脑海里都不断片。

    “你确定下周几回来,我去接你。”陆琛冷静了一下,笑起来说:“我还得提前联系靳斐他们,来我们家赛马。”

    “我们家”这三个字,说的沈浅心底生生作响,抿了抿唇,她问道,“他们还没有去么?”

    距离假面舞会已过去一个月,靳斐他们竟然还没有去鹭岛赛马,可见这段时间陆琛他们确实很忙。

    沈浅这样想着,谁料陆琛却说了一句。

    “你不在这里,不热闹。”

    咬住下唇,沈浅抬头看着天花板,酸酸甜甜的味道从心里渐渐钻出来。

    “那你离开我,干什么都不热闹了?”

    “嗯。”

    许是很久未见,两人谈话都颇为大胆。可这种大胆,浅尝辄止,留下无尽沉默。

    最后,陆琛先开了口。

    “上次你打牌赢得那些钱,我给你开了个新户,放到里面去了。”

    陆琛上次来要了她的身份证复印件,办了□□,她没开短信提醒通知。陆琛转移话题,沈浅顺杆上爬,问道:“多少钱啊?”

    那天临水前,她粗略估算了一下,应该有三四十万。沈浅和陆琛一伙儿,钱基本上都是陆琛赚的,她觉得自己胜之不武。还想着等钱兑换以后,给陆琛一大半,她只留一小部分。

    “五百万。”陆琛波澜不惊地说。

    沈浅吓得一口气没抽上来,呛了一口,咳嗽道:“这么多?”

    “三十五万是那晚你赢的,剩下的四百万是我给你压存折的。”

    沈浅:“……”

    陆琛说:“我钱多,你就当帮我忙,给我花花吧。”

    沈浅:“……”

    这个理由太过充分,她竟无法拒绝。

    姥姥身体渐渐痊愈,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都亲力亲为。晚上想要自己洗刷,沈浅也就由着她去了。等了半个多小时她还没收拾完,沈浅上心,疑惑地敲敲门,叫了一声。里面姥姥鼻息急促,短短说了两句后,打开了门。

    额头上一层汗,姥姥气色不太好。沈浅心一沉,抬眼瞧了瞧卫生间,盥洗池里洗脸剩了一些水,稀稀拉拉流着。

    “姥姥,你哪儿不舒服啊?”卫生间没什么不对,沈浅目光放在姥姥身上,蹙眉关切道,末了,直接起身,要去叫医生。

    “哎哎哎。”一把拉住沈浅的手,姥姥手劲还不小,哈哈笑着和沈浅往床边走,说:“没事没事,洗个脸闷了一下,现在好多了。”

    姥姥说得云淡风轻,沈浅却不放心。去找了值班医生过来,值班医生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看了两眼,询问过之后,表示姥姥无大碍。医生的权威让沈浅放下心来,和蔺芙蓉通话时也没有提到这一茬。但是和陆琛打电话时,却提了一句。

    “我马上安排医生去看。”陆琛说道,安抚她,“你别太担心。”

    担心没有,沈浅就觉得心惶惶,这种心慌让她无措,只是应了句。姥姥听出两人对话内容,大声和陆琛道。

    “别麻烦人家医生啦。不放心让他们明天过来吧,这都几点了,人家也要休息。”

    说完,姥姥还和陆琛道了句谢,冲着沈浅挤眉弄眼,让她挂掉了电话。

    “这么大费周章干什么呀?我洗把脸太累了喘不上气而已,你看看你们……我的身体我还能不清楚嘛?”

    确实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姥姥除了刚才在卫生间稍微晕了那么一下外,现在的感受,比起没病之前,真是有过之无不及。

    耳聪目明,身子骨硬朗,浑身舒畅。

    沈浅微微放下心,姥姥和她闲聊了起来,岔过去了话题。

    “陆先生真是挺细心的,也贴心。我看着啊,比雨墨的那个赵仲好。”

    当着自家人不说外家话,姥姥不太喜欢赵仲。一来,他有种有钱人家的浮躁气。二来,鼻孔朝天,没礼貌,看不起人。

    第一次见面,赵仲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可姥姥阅人无数,无论隐藏得多隐蔽,一个人的行为举止是不会欺骗人的。她咂摸着,赵仲和雨墨长不了。

    可是老人家嘛,信得就是缘分。既然能在一起,自然也有李雨墨自己的想法,她作为老人,除了大差不离地提醒一把,并不能决定人家未来的生活走向。

    反观陆琛,姥姥对他是万分万的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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