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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令辰放下筷子,本想去看看情况,却见禾山已缩着脖子溜进了门。

    明显就是心虚的样子。

    听到系统蚕种没事。

    元令辰才放下心,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起来。

    心里却在想着,答应陈氏要打理的三分藏,还没种上东西。

    这两陈氏忙着元宝珠的事,也没姑上。

    等到元宝珠病愈,她若再不去行动,难保陈氏不会有想法。

    那藏要种的东西,她倒早有了想法。

    前世看的那本《蕈谱》中有一些种香蕈的法子。

    这些日子她只要上山,都会叫系统帮她留意长了香蕈的断木,倒的确是有几根符合她的要求。

    只等着时机成熟,去搬几节下来,于院里慢慢养着。

    至于养在山上,元令辰自然也曾考虑过,只是村后这座山涉足的人多,未必不会被人发现,到时,反为他人做了嫁衣。

    在山后面,倒还有延绵数百里的群山,可那山里曾有虎豹出没,村里人是从不涉足的。

    听闻这座山后面连着群山的地方,还有村民下的成片的套子,就是防着群山中的虎豹下来。

    元令辰有系统在,倒是不用担心踩上套子,可若只是为了种菌蕈就要时常出没深山,于她而言,也没那个必要。

    ……

    这日入了夜,陈氏先是找元令辰借了禾山,又将她四个儿子都喊到了跟前。

    沈氏识趣地带着元令辰回避了,元令辰也不觉得失望,有系统在手,里面什么动静都瞒不过她。

    人来齐之后,陈氏带着冉了堂屋,里面元锦安早在上首坐了。

    陈氏在元锦安边上的凳上坐好,先叹了口气。

    这口气让站着的四个儿子俱都心口一紧。

    但没人敢出声,只静等着二老发话。

    陈氏看了眼元锦安,示意他来,元锦安给了她一个眼神,随后开口道:“我且问你们,侄女谋害姑,致姑重病垂危的,该当何罪?”

    四子俱都沉默,只有老大元励之松了口气。

    这话一听就知道他妹落水不是意外,而是被侄女谋害,而他却只得了三子,并无女儿,这一问,至少是将他摘了出来。

    但这口气他并未完全松开,马上又倒吸了口气,侄女谋害姑,若是传出去,自他爹名下这几户可都不会有好名声了。

    谋害亲长,那能是个好的?

    如今最不缺的可就是连坐。

    他余光忍不住瞄了右手边的二弟元易之,只见他黝黑的脸色更加深了几分。

    这一眼就让他了然,他二弟家可是有三个女儿,这三个女儿除了老三年纪尚,前面两个可都是有嫌疑的。

    他再看了眼三弟元韧之,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是有女儿的,但相比而言,却比二弟元易之的神色要从容一些,毕竟他家女儿年纪尚幼,就算有心都没那能耐。

    至于他四弟元致之就更加坦然了,他那女儿连路都不会走,更加不可能会是谋害姑的凶手。

    那么最大的嫌疑,还是在他二弟家?

    元励之再次将目光移了回来,此时另外两个兄弟也有意无意将目光投向了元易之。

    他们都知道,这话是问他们,实际上问的就是老二元易之。

    不大会功夫,元易之的额头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他抬起袖口擦了擦,指节微微颤抖。

    元锦安的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就在等他一个答案。

    元易之承受不住,道:“该当,该当死罪……”

    按照梁律,辈谋害长辈,不论成功与否,都该为死罪。

    这是无可辩驳的。

    可是……

    “爹,这其中是否有误会?”元易之的话十分没有底气,声音也很,但他就是忍不住想为女儿辩驳一番。

    谁知元锦安冷哼一声:“是你娘亲眼所见,焉能做假?”

    这话却是将元令辰摘了出来,毕竟这样的恶人,势必会引起二房记恨,陈氏是长辈他们不敢针对,若是换了元令辰,那就不好善了了。

    所以当时陈氏和元锦安商量对策的时候,就统一好了口径。

    当时陈氏还比元令辰快了一步,她看到也无人能挑出错。

    陈氏适时接口出帘时的情景,这一番辞更是让元易之无所适从。

    “爹,娘,覃儿毕竟是我女儿,能否网开一面?”

    “只要她坦白,我就留她一命。”

    陈氏一听,就坐不住了,这和他们商量的不一样,元锦安马上给她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陈氏这才重新坐好。

    她从身后取了一个黑布袋来,里面有一团东西在动。

    这种未知的东西让四兄弟俱都心里发毛。

    原本最为跳脱的元致之忍不住开口:“娘,这是什么?”

    “这是供奉在仙人身边的灵物,能辨善恶,心存恶念之人将手伸进去会被咬断一只手,若是没有恶念,自然是无事的。”

    陈氏的话的表情淡淡的,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靠谱吗?”元致之压根不信。

    “靠不靠谱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我,我不要!”元致之连连摇头。

    “易之,你怎么?”陈氏又转过头来问他:“你若是没有异议,那等一下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得认。”

    元易之心中发寒,但到底是心中的不甘占据了上风:“该怎么试?”

    “我且问你几个问题,该怎么答都随你,答一句,将手伸进去一次,若是的都是真话,自然无恙,若是的假话,也无妨,你没有作恶,它咬了也不会咬很重。”

    元易之半信半疑,但事关自己女儿,若是她真的作了恶,他自然无话可,若她没有作恶,他总该为女儿讨个公道。

    故而他伸手进去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

    第一个问题他了真话,手伸进去无事。

    第二个问题他了假话,手被轻轻咬了一口,只有一个印子,血都没有,但这结果还是让他的脸一下子退尽了血色。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他的回答也是有真有假,但每次谎势必会被咬一口,若是的真话却是无事。

    这般奇事让四兄弟再无一丝怀疑,元致之更是好奇地问道:“娘,这般奇物,您哪里来的?”

    “昨日里得仙人托梦,道是家中有冤屈,特赐下此物,以助我肃清家中奸佞。”

    陈氏素来信神佛,她的辞竟是无人怀疑。

    毕竟有着这般奇效,若不是仙人赐的都没人相信。

    “你们可还有什么问题?”

    经此一遭,元易之已是大汗淋漓,哪里还敢有异议?连怀疑都不曾有一丝的。

    元锦安再次开口:“致之,你去叫人,只叫她一人,她若问起缘由,你也不用隐瞒,这个奇物,你也可以直,她若中途想走,也随她,只今日之后,我再不认她做孙女,我自会请族长将她族谱除名……”

    元致之马上应了,看了眼元易之,见他垂首不语,也不再多话,直接出了门。

    元令辰和系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怎么看着是故意要将人放跑啊?”

    “他们也算是用心良苦。”

    谋害亲长在本朝位于十恶之列,论罪当诛,已伤者绞。

    总归是个死字。

    要想处置元令覃,就要将这事捅出来,但这样的罪名,他们在全族中都会抬不起头来。

    再一个就是元宝珠的名声了,她虽是被元令覃骗出去的,但缘由实在不光彩,若传出去元宝珠是为了与人私会才深夜外出,那就再也没有名声可言了。

    只有元令覃自己逃了,这事才算揭过去了。

    对元令覃来,也算是一种极为严厉的惩罚,一个离了宗族的人,就是无根的浮萍,风往哪吹,就往哪里漂。

    自此再不会有安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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