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青春校园 > 谢相
    chap_r();    相呢?她是太后的爪牙,还是别有所图?刘藻暂且想不出来。

    一口姜汤下去,腹中暖融融的,很是舒坦,一整碗姜汤饮下,就不那么轻松了。姜汤辛辣,刘藻觉得体内像火在烧,身上也流下汗来,将衣衫都浸湿了。她不得不在令宫人备下温汤,她要沐浴。

    接下来几日,刘藻便不时与宫人说说话。她改变了策略,并不只是对其中一名,而是谁都说,问一问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因何入宫,家中还有什么人,在宫中过得如何,诸如此类,不再提起太后。

    宫人们起先警惕,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后见皇孙并不只是与某一人说话,而是人人都顾到了,问的也非什么为难的问题,也就渐渐大起胆子来,敢说一两句了。

    刘藻也与他们说在宫外的日子。宫人们对此,显然颇为好奇。尊贵无比的刘氏子弟,孝武皇帝的嫡系血脉,流落为庶民,是何模样。他们纷纷猜想,必然是极为愤恨不平的。

    不想在刘藻口中,她在宫外过得并不差,甚至还颇为欢快。

    她没有架子,平易近人,与宫中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是全然不同的。宫人们渐渐与她熟悉起来,多余的话仍不肯讲,却不那么战战兢兢的了。

    公孙绰暗中打量了她好几回,刘藻瞧见了,只当做没有看到。她在等,等一个转机。口上的花言巧语,换不来真正的亲近,总得发生一些事,才能让人正视她。

    刘藻想出宫,想回去,但眼下生死都不由她,更不必说自由。她得做些什么,好让人看到她,而非将她随意地丢在此处了事。

    这般又过了三日,刘藻入宫的第七日,一个转机来了。

    晨起,刘藻用过朝食,照旧在庭中走了两圈,她对这处宫殿一日比一日熟悉,有时还会站在宫墙下听一听外头的动静,有时能听见有人路过的脚步声,有时是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

    她凭此做出判断,此处应当并不偏僻,与太后的长信殿,当是相去不远。

    太后所在,必是护卫重重,除却院中那四名宫人,外头定还有更多甲士看守。

    在庭中走过,刘藻回到室内,才一坐下,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嚷之声。

    刘藻腾地站起来,四名宫人立即奔至殿外,警惕地望着院门,也看着刘藻。

    不一会儿,院门砰的一声被撞开,门外霎时涌进许多侍从,入院后,直往殿上冲来,仿佛要捉捕刘藻。刘藻吓了一跳,却没有动。那四名宫人却吓坏了,拦在刘藻身前,当头的那名宦官没什么底气地叫到:“你们、你们是何人?可知这是何处,敢来此处放肆!”

    “他们是朕的人,朕是大汉的皇帝,这天下竟还有朕不能去的地方?”一名锦衣少年自门外踱了进来。

    侍从们无需他吩咐,便将四名宫人全部拿下,押到一旁,逼迫他们跪下。

    方才出声的那宦官被按在地上,他其实很怕,声音都是颤抖的,还是说道:“太后又令,不许任何人探视皇孙,陛下、陛下是要忤逆太后么?”

    少年的脸登时阴了下来,侍从狠狠踹了那宦官几脚,撤下腰间的荷包,塞入他的口中,使他发不出声来。

    刘藻记得,这名宦官名叫胡敖,平日里话最少,不想他还有这等勇气。

    少年已走到刘藻的身前,乜视她道:“你就是刘藻,那个被养在宫外的太子遗孤?”

    他看上去比刘藻大上几岁,个头也高,眼神中满是轻视。

    刘藻记得在家中时婢女曾说起过,新皇帝名刘贺,与她一样是武帝之孙,即位前是昌邑王。她回答道:“是。”

    刘贺冷笑了两声,走到正中的那张榻上坐下。刘藻转过身,面对着他,她在想皇帝闯到她这里来,是要做什么?不知道为何,皇帝虽是气势汹汹地来,大显威势,刘藻却不怎么怕她。

    刘贺坐在榻上,打量了刘藻好几眼,突然语出惊人:“朕若是太后,恐怕也会立你为帝,你看看你,外无母族为援,内无朝臣相助,偏偏还是卫太子之女,最正统的嫡系血脉,立你谁都不好说什么。你这样的人,真是天生就适合做个傀儡皇帝,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这一番话无异于惊雷,解开了刘藻连日来的疑惑,她终于明白太后为何会接她入宫了。

    刘贺得意洋洋地望着她,想见她失态。刘藻什么都没说,也未因刘贺羞辱轻视的话语而气愤。刘贺看了一会儿,就觉无趣,哼了一声,道:“先帝驾崩时,没有后嗣,无继任之君。朝中分成两派,太后与她的父亲梁集一派,大将军孙次卿一派。他们各怀心思,皆想趁此掌控朝局,一手遮天。太后欲扶持刘建为嗣,大将军则要立朕为新君。刘建与你我一样,也是武帝之孙。”

    刘藻还是没说话,她默默地记下刘贺口中透露出来的事,这些事,她先前从未听闻。又努力地把他提到的人都记在心中。

    太后、太后的父亲梁集、大将军孙次卿,还有与她同一个祖父的刘建。

    刘藻敏锐地发觉,皇帝没有提到百官之首的丞相。朝中无君,两派朝臣为将看中的宗室扶上帝位,相互争斗。身为丞相的谢漪,竟能置身事外么?

    刘贺还在喋喋不休:“最后自然是大将军胜了,朝廷派遣使者将朕迎入京中,奉朕为新天子。太后与梁集落败,夹着尾巴不敢出声,可怜刘建白高兴了一场。”

    他说到此处,冷冷地睨了刘藻一眼,仿佛是说,你也是白高兴一场。

    刘藻总算开了口,她没在意皇帝的态度,而是问道:“既然帝位已定,为何又接我入宫?”

    “因为谢漪。”刘贺愤愤不平道,“这逆臣加入了太后的阵营,太后有了强援,想要翻身,自然就要将朕撵下皇位。”

    原来是这样。刘藻又有疑惑,先帝驾崩至今,仅二月有余,这短短二月中,谢漪为何会改变立场?难道是太后许给了她足够的好处?

    刘藻暗自摇了摇头,她见过谢相,虽说的话不多,相处也不久,但她已有直觉,谢相并非能轻易拉拢之人,何况倘若太后手中真有能打动谢相的筹码,怎会一开始不拿出来,要到昌邑王入京,登基成了皇帝,再拿出来。

    要知晓,废黜皇帝另立他人可比一开始的扶立新君要难得多。

    刘藻一面想,一面也未忘记刘贺,留意着他的动静。

    刘贺气愤了一阵,也平静下来了,又显出兴致勃勃的模样来,问道:“你可知朕为何要让你知晓这些?”

    几句话下来,他已知刘藻沉闷的性子,也不指望她回答,继续说了下去:“因为你知或不知,与大局并无影响。大汉的皇帝谁来当,不是你能决定,也非朕能决定。是那帮成日将忠君爱国挂在口上的大臣决定的。他们要谋夺好处,要扶持与自己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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