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青春校园 > 谢相
    chap_r();    她听闻太后来了未央宫,便知必是为此事而来,匆匆至此,为的是助陛下达成所愿。谁知在殿外竟听见了陛下对她的怨恨。

    谢漪未去看刘藻,将一早想好的辞令说了出来。

    她话中的分量,与皇帝之语是不同的。太后的笑意顿时挂不住,冷淡道:“也不必这样急,再过几年也是无妨的。”

    谢漪所举几人,皆是她的党羽。朝中权位就这么多,新外戚本就会分薄梁氏权柄,若是出自谢漪门下,更是会从梁氏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谢漪转头望向刘藻:“陛下怎么看?”

    刘藻心尖一颤,稳着语调道:“朕看此事也当从急,但也不拘于太傅所述几人。廷尉之侄,文比宋玉,才情滔滔,也可当选。”

    廷尉李闻是明面上的帝党,刘藻提他,落入太后眼中便是为自己争取。

    三人立场分明,各自为政。早立皇夫之事,刘藻已与谢漪达成了一致。谢漪一到,原还占据优势的太后立时节节败退。她的目光在二人之间一转,心中已是恼怒得不行。

    “中宫大位,事关社稷,还需朝臣议过方好决断。”

    这话再说,便是外强中干了。

    谢漪道:“这是自然。”

    她淡淡一语,满不在意。太后当即明白,她需退让了。

    谢漪见目的达到,不愿在此久留,站起身来,道:“三日后便是大朝,不如到时殿上议过。”说罢,稍一施礼,转身而去。

    她来得突然,去得匆匆。刘藻觉得,谢相来这一趟,仿佛是专为她撑腰来的。太后多疑一些,以为谢漪是要借小皇帝之手,将她挤出这场争端,之后皇夫人选,小皇帝又哪里是她对手,必是自她党羽中出。

    与其使谢相势大,不如暂丰皇帝羽翼。

    太后待谢漪一走,便道:“如何算是诚意,陛下不妨坦言。”

    刘藻如愿了。连日来的皇夫之争,以太后退让为终。

    这算是小小一场胜仗,刘藻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太后见此,自也想到她那句传入谢漪耳中之语,笑得嫣然:“谢太傅待陛下定是更生警惕。陛下可要小心自身安危。”

    刘藻对谢漪心绪波动,对她则是镇定得很,平静道:“逆臣之心,本就险恶,多听这一句,也无甚差别。”

    太后点点头:“陛下知道就好。”语罢,也去。

    待她一走,刘藻立即召了胡敖来问:“谢相何时来的?”

    胡敖苦着脸道:“陛下说到最后一句时,谢相方至,恰好将那一句听入耳中。”

    刘藻瘫坐榻上,她不住回想谢漪入殿时的身影,和着光而来,却带着一股萧瑟的冷意。她听到了,又是如何看她的。

    她们平日也有相处融洽的时候,譬如为她包扎伤口时,譬如相对静坐时,谢相听了她那句话,会如何看待那些时候,是否以为她口蜜腹剑,巧言令色,时时想着算计她。

    其实她们二人,一是少帝,一是权相,相互算计,本就平常。可刘藻就是觉得不该如此,不说她心中所存的妄想,便是谢相,也是待她格外不同。旁人不知,但她身在其中,是能感觉到的。

    谢相待她,别有温情。

    刘藻心慌得厉害。她在殿中瘫坐了片刻,忽想起什么,起身道:“朕要出宫。”

    时候尚早,她眼下出宫,正可赶上谢相下衙回府。她要与谢相解释。

    刘藻说罢,忙去更衣,带了人,便出宫去。

    刘藻有些日子没来尚冠里了。但她记性极好,上回与谢漪来过一次,便记住了路。一路过去,刘藻也无心思细观两侧景致,夹紧了马,连连挥鞭。胡敖也知陛下心急,不敢上前劝说,只目视侍从,跟紧了陛下。

    相府恢弘依旧,因谢漪加封太傅,甚至更添了几分尊贵。高耸的门楣,愈加高不可攀,使人不敢登门。

    刘藻至门前,下了马,胡敖忙上前去,与门子打听,谢相可回府了。

    门子见这一行人,衣着华美,举止典雅,尤其居中那位小郎君,还有些眼熟,便也不敢无礼,好声问道:“敢问小郎君是姓甚名谁?”

    刘藻沉默片刻,想起上回谢漪为她取的化名,道:“刘萌。”

    姓刘,且面善,门子甚通眼色,如实回道:“君侯尚未归府,小郎君若欲登门,不妨留下名刺。”

    刘藻一愣,她来得早了。胡敖低声道:“郎君不如先入相府。”

    刘藻摇了摇头:“我在此等她。”她心慌得厉害,唯恐谢相为此,更加与她离心。只要没见到人,在哪里等,都是一样的。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色昏暗,秋意浓重,丞相车辕方迟迟现身。刘藻深吸了口气,等着车驾停在门前,又等着谢漪下车。

    谢漪坐在车上,便看到她府门前那清瘦的身影,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待下了车,到刘藻身前,她见她衣衫单薄,立在浓浓秋意中,习惯性地先心疼起来,什么话语都按了下去,带着她入门,又特意指着她,与门子道:“来日这位小郎再登门,不必问我,先请她入门去。”

    刘藻的心像是被一块巨石梗住了一般,嗫嚅着道:“谢相……”

    谢漪弯了弯唇:“让陛下久候,臣万死。”

    刘藻张了张口,竟不知该说什么。

    谢漪带着她入府,径直去了书房,刘藻跟着她,一路上心乱如麻。她来时也想过如何与谢相解释,可到此时,多少得体话语,都如消失了一般,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谢漪看了眼她的手,手心的伤已愈合,留下了一道疤痕,被秋风吹得有些泛白。谢漪令人取了温汤来,看着刘藻饮下,暖了暖神,方道:“那日陛下言,臣若败,椒房殿有臣一席之地。那时臣虽气陛下不当以椒房为趣,作调笑之用,却也将此当做陛下留臣性命的承诺。”

    刘藻听着她平静缓慢的话语,心一下子被揪紧。

    谢漪停顿了一下,望着刘藻,轻轻笑了笑:“谁知,原来在陛下心中,是欲将臣除之而后快的。”

    第38章

    谢相当真误会了。

    刘藻大急,忙解释道:“我没有。我是真的要将……”

    她欲直言,她是要将椒房殿留与谢相的。话说到一半,又硬生生地忍下了。

    此时旧事重提,就与当初赌气一语不同了。她若当真说出来,她的心迹便坦露无遗。她自然是要将心意说与谢相知晓的,却不是眼下。现下她还太弱,倘若心意说出口,谢相生气,她是无力收场的。

    小皇帝话到一半,生生卡住了。谢漪等了一会儿,未见她说下去,又觉自己方才那番话说得多余。她们如今的立场,陛下对她生出杀意,也是情理之中,且怨不得她。她又何必显露心凉失望。

    “那番话是说来骗太后的,并非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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