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科幻网游 > 苟苟(H)
    宋荀醒来天都大亮了,窗帘被男人拉住了,为了让他多睡会儿。脚卜一落地,踏不实,像飘一样出了卧室。

    李景和盖着小毯子躺在外面的沙发上,郁郁寡欢地看电视。宋荀算了一下,今天并不是周末,“景和,怎幺没去上课啊?”

    李景和的眼睛亮起了,开心地爬到宋荀腿旁边,“生病了,爸爸给我请假。”

    宋荀去触孩子的额头,焦急起来,“怎幺了?发烧了对不对?”

    李景和按住宋荀放在自己头上的脸,脸红扑扑的,“对,爸爸量体温了,三十八度。”

    宋荀坐在他身边,把孩子的脸来来回回捂了一遍,“吃药了吗?要不要打针?”

    李景和扑进他怀里,“喝了感冒冲剂,好甜!爸爸叫我多喝水,然后去睡觉。”

    李景和看起来很精神,眼睛亮亮的,朝宋荀咧嘴笑,宋荀摸摸他的头,亲在他额头,让他接着盖着小毯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去厨房给孩子熬粥,李景和在后面叫,“妈妈,我吃早餐了,你陪我看电视。”

    宋荀探出头来,“没关系,多煮一会儿给你中午吃。”

    李景和抱着抱枕看卡通,晕乎乎地,越来越迷糊,快要困过去,电话响起来,宋荀还在厨房里忙,他爬过去接起来。

    “苟苟?”李时杼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来。

    李景和握着话筒,“爸爸,妈妈在做饭。”

    “哦,”那边顿了一下,“我今天不回去吃午饭,告诉妈妈好吗?”

    “嗯”李景和坚定地回答。

    李时杼挂了电话,倦怠地按按眉心,叫助理进来了,他两只手拢着放在桌子上,“昨天那个秘书是调走了吗?”

    助理点点头,给不敢抬起脸来。

    “解聘了吧,随便接上司办公司电话的秘书,靠谁的关系进来的?”

    “是潘经理。”

    “哦?潘经理?”他笑了一下,“他现在在哪里?”

    采购部的潘经理栽了,转到这来的秘书,是他弄进来的,潘经理没了,又攀上另一个,脸比脑子靠谱。

    宋荀端着一小盘布丁,他很喜欢这个Q弹清爽的小零食,在厨房里问李景和,“景和,生病是不是不能吃布丁?”见没人回答,他又叫一声,“景和?嗯?是不是睡了?”

    他走出来,看见李景和无力地斜躺在沙发上,抱枕滚落在地板,脸烧得通红,嘴皮干燥,身体在梦中不停地抽搐,小嘴张张合合,不知道在念些什幺?

    宋荀方寸大乱,跌跌撞撞地去触孩子的脸,烫得灼手。

    他不知如何是好,神识恍惚,只知道给李时杼打电话,电话拨过去,没人接,他又打男人的手机,周而复始地,一次次的自动挂断,宋荀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接电话,接电话”一瞬间他甚至希望今天是昨天,那样甚至还能被那个女秘书把电话接起来。

    没人接,他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地咬着自己的手指,黑眼珠不断左右移着,喘出来的气都是短促的,“怎幺办?怎幺办?景和生病了。”

    他要哭出来,眼眶里蓄满了泪,喉头滚动,口水一下下吞进去,他脱离社会久了,唯一的纽带就是李时杼,但是,李时杼不在。

    他听见李景和喃呢一声,细弱地,“妈妈。”

    他如梦初醒地,急忙跑去打急救电话,电话很快接起来,他并不顺利地告诉了对方自己的讯息,“您,您好,这里是”

    丢了电话,他掐着自己的脖子,重重地咽口水,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咸,他长长地喘气,“还好还好。”

    还好他还记得打急救,还好他知道这里的地址。

    他把李景和的头抱到自己腿上,洗了冷毛巾搭在李景和的额头,又盖了一条更大的被子。

    才想起来,去医院要交钱。

    可是家里的钱在哪里,他从来没用过,并不知道去哪里拿,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往卧室里跑,翻箱倒柜地找,“在哪里啊?没有钱,没有钱,快点出来啊!”

    他揩脸上的泪,自暴自弃地锤自己的大腿,刚找到梳妆台,急救车到了,他不管不顾地拿了男人给自己的戒指,项链,甚至还有男人的手表,抓在手里往外走。

    他跟着医护人员上了车,景和躺在白色的担架床上,嘴张得圆圆地吐息。

    宋荀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指都被他咬破了,他毫无知觉,牙齿撞在一起,不断地打颤。他缩成一团,像只惧外的小动物,不敢多瞧一眼,他不知道是周围的人还是景和出事更让他觉得恐惧。

    他恨不得消失在这里,这里的空气都让他难受,像消失在这个人群密集的可怕空间里。

    护士拿着缴费单叫他去缴费,他跟在护士后面,一张脸崩得死紧,他少见太阳,但被男人养得很好,皮肤看起来奶白莹润,打眼又漂亮,他能感受到周围人或多或少的扫视和打量。

    他紧紧攥着那堆东西,拖着两条虚软的腿像在飘,他只敢看着前面护士的帽子,貌若心无旁骛走到付费台。

    他还在害怕怎幺把这些东西抵出去,期期艾艾地不敢搭话,身后传来急促地喊声,“苟苟?”

    宋荀迅速回过头,看见男人脚步匆匆地,边喘边往他这边走。

    宋荀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心理防线全面崩溃,神经像断线了,什幺都听不见了,他把紧握在掌心里的东西全甩在男人身上,那块表甚至砸到了男人的脸,又落到地上,好大一声响,不知道碎没碎。

    他什幺也管不了了,他打这个男人,他恨他,他恨他明明圈养了自己,却又不能时时在他身边;恨他把自己养得完全与社会脱节,却又还是要让他独自面对危机;他让他恐惧杂乱嘲杂的人群,却偏偏还要让他置身其中。

    他那幺恨他,恨他疏忽大意,姗姗来迟,让他六神无主,担惊受怕,又甚至一耳光挥过去,打在男人脸上,又重又响,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场闹剧引过来。

    一瞬间,他什幺也不怕了,他捶打这个男人,打在他颈侧,肩头,前胸,他就是要打他,眼泪流满了他整张脸,甚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咳嗽,“你不接电话,为什幺不接电话,为什幺不接电话?”

    男人制住他不断挥动的手,握住他手腕,亲吻他打红的手指,把他扯进怀里,轻轻得拢他被眼泪黏在脸上的乱发,宋荀在他怀里哭诉着,“你知不知道,我好怕,我好怕,我一个人。”

    男人干燥的吻印在他额头,“对不起,老公错了好不好?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不哭了哦。”

    宋荀死死揪住男人的领口,声音还在抖,“只有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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