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科幻网游 > 唇枪(H)
    路,他的团队稍后跟进。骆优手边一沓稿子,说他最近一一看了留下来的选题,挑来拣去选中了这个,觉得怪力乱神一向挺夺观众眼球,从人文自然的角度,也值得探究一番。

    不是,这显然又是个不太容易播出的选题,还尽把他往偏远地方支使。刑鸣无用功做多了,对骆优这种假公济私的行事风格已有了解,淡淡应了声,好。

    谈到这个选题就难免谈到阮宁,骆优猫哭耗子,说这小阮人挺不错,如果不是直播事故,本来是该转正的。

    刑鸣微笑,客客气气道,他现在挺好。

    这话不是为了纾解自己那点过意不去的良心,更不是为了跟骆优置气,阮宁被开除以后,近况确实不错。他加入了一个旅游类自媒体运营团队,本就喜欢旅游与摄影的大男孩,如今融爱好于工作,沾着团队的光一起分享了百万粉丝,月收入颇为可观。阮宁和刑鸣偶尔联系,依旧管刑鸣叫老大,他说时代真的变了,也不定非得在体制里才有前途,他劝他也离开明珠台算了。

    刑鸣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自媒体运营离不开团队炒作,对外得营销,对内得孵化,对同类公众号得礼尚往来、抱团取暖,还得向资本运作与观众喜好低头,结果还是娱乐八卦的号火得快,而那些难得关注社会民生的囿于自身眼界实力,看待问题仍是隔靴搔痒,不仅搔不到实处,一不留神还得被扣上“五毛”“公知”“愤青”的帽子。刑鸣不怕悠悠众口,但他天生脾气大,又被大台惯出了一身毛病,不愿意伺候人。

    何况,还有旧债未了。

    骆优矛头一转,又为刑鸣添了一项新的任务,让他周五亲自去一趟盛域。盛域花了十年时间与美国知名肿瘤机构共同投入肝病研究,治疗晚期肝癌的药物仍在临床,治疗丙肝的肝药已经准备上市了,原先的独家冠名权因被合并变为了单元板块的赞助商,台里打算再与盛域合作,做一期节目推广新药作为补偿。

    骆优在说话,刑鸣在思考,一个笑容堆了满脸,一个目光飘忽不定,最后还是骆优先看出刑鸣的心不在焉,挑了挑眉,连激带问,怎么,怕了廖晖?

    按说承接广告这不在一个记者的职责范围内,但骆优说的也在情在理,谁捅出的篓子,便该由谁把这事情摆平了。刑鸣不是怕事的人,虽嫌廖晖难缠,但确实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赞助商的利益受损,于是点点头,说,我明天去找盛域的dy,下午就不回台里,我的大学老师过世了,得去看看。

    骆优恢复亲切笑容,点点头表示批准,又额外奉送四字安慰:“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字典上说是节制哀伤,顺应变故,实在是太轻描淡写。

    季蕙没等到夏教授刑满回家,还是走了。刑鸣倒也不太悲伤,丙氨酸西洛尼已被康乐乐接手,季蕙悬壶济世的心愿得以满足,该是能够含笑九泉了。

    刑鸣向领导告辞,准备投入工作,深入研究一村没有脊椎的小孩,骆优却突然在他身后喊了一声,嗳,刑鸣。

    刑鸣在门口回头,立得笔管条直,以目光询问。

    骆优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会下象棋吗?

    刑鸣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答,会。

    这回换作刑鸣在沉默,骆优在思考。他不怨虞仲夜,相反还理解得很,再优秀的男人也撇不开七情六欲,离不了生理需要。骆少爷打小常见各色名人政要、巨商大贾,没一个能与虞仲夜一根指头相比,身边都已莺莺燕燕环绕不绝,像刑鸣这种以色侍人的浅薄贱货,此去彼来,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只是这么一个靠皮肉营生的,还处处拿自己当个角儿,他有那么三五分的嫉恨,但更多的只是看不惯。

    今儿天好,骆优的办公室又在这广播大厦较高层,得天独厚地享受着阳光。大颗的灰尘在光线下无所遁形,金光闪烁,像是被谁绞碎的金箔。

    他们就在这样暖融融的情境下互相对视,磨磨蹭蹭地盘算与打量,最后刑鸣实在忍不住了,问,我能走了?

    然后骆优嘴角动了动,像叹息,也像苦笑,说,行了,你去吧。

    这个周末确实是个适宜出殡的日子。天气无端端地由晴入阴,全赖冷空气忽然造访,伴着秋风送了点雨,这点雨水就一直淅淅沥沥又悲悲戚戚地下到周三。虞仲夜晚上约了人,下午四点钟让老林备了车,离开明珠台。

    刚刚驶出明珠园,一个像是等候已久的年轻人便冷不防扑出来,追着他的宾利跑。老林率先从后视镜里发现后头跟着个人,问虞仲夜,要不要停车?

    虞仲夜也察觉车后有人跟着,问老林,认识么?

    老林记性好,眼又尖,隔着蒙蒙细雨辨认一会儿,便认出这张脸孔,向小波。

    虞仲夜对这名字没什么印象,直接说,不用停了。

    老林答应了一声,但还是轻轻带了一脚刹车,说了一句,这是刑主播的便宜哥哥。按说刑鸣这个名字他近来是不太敢提的,生怕一不当心就逆了龙鳞,犯了忌讳。但他也担心真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待虞台长缓过劲来事后追究,自己一个司机兜不住。

    虞仲夜的沉默耐人寻味。

    纵是精怪如老林也吃不准了,原以为虞台长就是晾这不安分的小情儿一阵子,如今看来像是真动了怒,他跟着沉默片刻,犹疑一晌,正想脚踩油门,身后的虞仲夜终于发话了,停车。

    车停了,向小波总算跟上来了,上回骨折还没恢复利索,他拖着条残腿在车后追了两条街,倒也其情可嘉。

    虞仲夜仍旧坐在车里,向小波透过放下的车窗,气喘吁吁地对他说:“我女朋友跟你小情儿私奔啦!”

    向小波上回住院就看上了李梦圆,又因被刑鸣摆了一道,短时间内不敢出去嫖赌,闲来无聊,便一头扎进爱情的深渊无法自拔。他对李梦圆黏得厉害,朝接晚送,陪着倒班,李梦圆一时心软没以严词拒绝,向小波竟顺杆上爬,以小李医生的男友自居起来。

    虞台长与刑主播的关系已是台里人尽皆知的秘密,虞仲夜不必在个无名小辈面前藏着掖着,反问老林:“小刑最近在干什么?”

    “听骆少提过一句,周一去福建那块儿跑新闻了。”

    “听见了?”虞仲夜一眼不看向小波,估摸是嫌这人不能入眼。

    “听是听见了,但人真的不见了。”向小波仍扒拉着车窗不让走,继续说他女朋友李梦圆与刑鸣周五一起去给老师送殡,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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