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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老师还告诉他,这是由红会的马会长牵头企业出资捐赠的,不仅教学大楼翻新了,每两个学生还能配一台最新的苹果电脑。

    这位新上任的马会长总是身先士卒,哪儿有灾情哪儿能见他的身影,上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账务公开,大受群众好评。刑鸣的职业病犯了,以记者的多疑之心揣摩红会此举,可能是为了挽回形象作秀,但秀得皆大欢喜,特别漂亮。

    肖老师又说,刘老师中风恢复得不错,现在已经能走能说了,他说因自己之祸得学生之福,让她代为转达一声谢谢。

    刑鸣自觉受之有愧,窘得差点摔了电话。

    他还听说夏教授出狱了,当时夏教授判得就轻,判了半年缓刑一年,缓刑期满以后便不再执行原判。现在夏教授是康乐乐公司的免费顾问。他的肝癌药三期试验顺利,上市前景乐观。

    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跟他似乎有联系,似乎又没有。

    刑鸣在演播室外等着虞仲夜访谈结束,他立在窗边,听着北风呼呼地扑打着玻璃。毫无征兆地就下雪了。

    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刑鸣望着皑皑雪景,默默在心里算了笔虞仲夜与盛域的账,一个利益集团垮台了,还在留在台面上的那个就是活靶子。虞仲夜很聪明地在这个时候选择弃政从商,他的百科不会戛然而止,他的传奇经历仍将续写。

    刑鸣越算越觉蹊跷,越算越觉可疑,他突然恍然大悟,自己可能永远都斗不过这只老狐狸。

    斗不过,就斗一辈子。

    待虞仲夜的访谈结束,刑鸣又一次回去看望唐婉。还像过去经常做的那样,他让自己的车停在暗处,远远看着自己的母亲。

    但这次他不是一个人。他以前就时常幻想这一幕。他开车,虞仲夜坐副驾驶,像所有寻常而幸福的恋人一样。

    离开向勇后唐婉很快又嫁人了,她傍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姗姗走着,依然面若桃花。

    刑鸣已经不想去追究为什么当年母亲选择放弃为父亲翻案,也许是为了保全他这个独子,也许只是贪图个人安逸。

    那时唐婉放弃了,现在他也放弃了。

    他找到了与那段往事和解的理由。

    刑鸣以一种难得温柔的目光送别唐婉,然后开车再次上路。他驶过写字楼林立的商区,驶过艺术品充斥的古巷,最后停在一片空旷无人的雪地上。

    刑鸣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分布着三五株梅花,殷红点点,已经凌寒独自盛开,再远一些的地方还有成排成排的雪松,也都傲立风雪之中。

    眼前的地方陌生得很,地广且人稀,连空中飞的鸟儿都瞧着模样新奇,大概出了郊区。

    雪来得疾,也去得快,世界白茫茫一片,既干净又安静。

    刑鸣突然疯狂地摁响了汽车喇叭,冲出车门 发泄似的奔跑并且大喊。他弄出的声音太大了,打破了这方大音希声的美丽天地,松枝上的一排飞鸟受惊而起,又扑簌簌地抖落一地羽毛也似的雪片。

    虞仲夜也下了车坐,远远看着,既不安慰,也不规劝。他慢悠悠地点着一根烟。

    网上还时不时会冒出一些声音提及他是强奸犯的儿子,可能名声大噪之后真有了一票黑子,每天都变着法儿地攻讦。刑鸣完全释然了。他发现自己终于可以挥别十来年前那个以憎恨刻画肖像的男孩。他是他,又不是他。

    他终于可以昂首挺胸,毫无赧色地走在阳光之下,走入你我之中。

    这个世界是个好地方,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这话是海明威说的,刑鸣第一次听见这话却是在一部电影里。那部电影对人性持悲观意见,借角色之口说只同意后半句,但刑鸣不以为然。

    这个世界既没那么好,这个世界也没那么坏,我们为之奋斗一把未尝不可。

    “好了吗。”虞仲夜差不多抽完了手中的烟,迎上去问刑鸣,“去哪里?”

    “少艾今晚回来吃饭,我们也早些回家吧。”

    刑鸣笑了,抓着虞仲夜的手凑到自己唇边,跟瘾君子似的抽尽最后一口烟。他们在斜日向晚的时分并肩而行。

    (全文完)

    谢谢,祝新的一年快乐健康。

    第101章 番外1

    刑鸣完全没听见虞仲夜进门的声音。

    出国办了一趟公务,虞仲夜比计划中早回来一天,没通知刑鸣,直接回家。他推开房门,见刑鸣背身坐在露台阳光房里,正在看书。

    天气很好,一拨一拨的阳光洒下来,渗进来,照在刑鸣那头乌黑柔软的发上,微微映出一点点黄。一身白衬衣,像个学生。

    自回归之后,刑鸣一直留着这个发型,不过长也不太短,上节目前会喷些发胶将额发提高定型,尽显商务风与精英感,在家时就任由刘海软软地垂下来,一下稚气不少。刑鸣每次剪头发都得向领导报备,剪去的长度须精确到毫米,他是的品牌化身,他的个人形象不能随意更改。

    虞仲夜走过去,问他:“在看什么,这么聚精会神?”

    直到一丛阴影来到跟前,刑鸣才发现,抬手摘下耳机,仰脸冲虞仲夜一笑。

    一口糯米白牙,特别天真的模样,狠狠晃了晃虞仲夜的眼睛。,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可能延续至今,延续至今后,这个笑容都是他回家的全部理由。*

    虞仲夜顺势托起刑鸣的下巴,低头吻下去。

    嘴唇轻轻一碰便再不愿分开了,但两人并急于不以舌头进一步攻取彼此的口腔,甚至也都没闭眼睛。

    唇对唇地贴着厮磨,虞仲夜看着刑鸣的眼睛,问:“想我吗?”

    “想。”刑鸣咬了咬虞仲夜的下唇,也笑盯着他的眼睛看,“想死了。”

    想念的情绪加深了这个久违的吻。刑鸣勾着虞仲夜的舌尖儿,吻得陶醉且小心翼翼,像小孩儿偷舔糖果。只是一个浅吻便已满足,还想着回头继续看书,可虞仲夜那儿的态势却愈发热烈。他的一只手不安分地摁摸刑鸣下.身,另一手强硬地摁着他的后脑勺,阻止他要退后的动作,一个吻跟要把他吞咽入腹似的,变作榨取与撕咬。

    无数次爽歪歪的经验或者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刑鸣,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

    刑鸣推搡抵抗一阵,不管用,索性呲牙咬了对方一口。一点刺痛总算令虞仲夜松了手,刑鸣赶忙从他怀里逃开,跳出两米远。他脸红气喘意乱情迷,却紧抱着手里的资料书籍,瞪着眼睛不肯就范:“我明天要考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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