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张衍正在前面走,忽觉袖子被人拉住,他回过头,只见叶萱垂着一颗小脑袋,从鼻腔里含糊出一声:“师父。”

    张衍双眉一轩,也不说话,就见叶萱期期艾艾地抿了抿唇,脚尖在地上无意识地划圈圈:“师父,您,您是不是生我气了?”

    张衍道:“难得你今日竟没中途溜走,为师便不怪你听道不认真了。”

    “我,我不是说那个。”叶萱红着一张脸,怯怯地抬起眼帘,见张衍并不搭腔,又忙忙低下头,“我是说,我是说前几日洗澡那件事……”最后几个字声音低微,简直和蚊子嗡嗡似的。

    但张衍却一下就明白了,原来原身求而不得,前几日铤而走险,故意让张衍目睹了自己洗澡时的胴体,本以为这样总能勾引到师父了吧。

    谁知张衍眼都不眨一下,淡然地给她披上衣服。第二日便吩咐人将原身的东西搬离奉真殿,搬到了叶萱如今住的洞府里。

    原身回去之后大哭三天,以为师父是彻底厌恶自己了。之后,叶萱就穿越了。

    要叶萱说,原身的攻略方法实在是大错特错。

    此时,她见张衍不答,也不抬头,只是抓着张衍衣袖的那只小手十分用力地紧了紧。情不自禁地抽了抽鼻子,又马上像害怕张衍发现似的,立刻止住了抽泣声。

    张衍见她这副可怜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莫哭了,为师并没有生气。”

    “我,我才没有哭呢。”叶萱响亮地抽噎了一声,此时她抬起头来,那两只黑沉沉的大眼睛里盈满水光,睫毛轻轻一动,就有一颗泪珠掉了下来。

    张衍笑道:“没有哭,那你眼睛里是什么?”

    “是刚刚沙子吹进去了。”叶萱瓮声瓮气地回答,一边说,一边倔强地撅着嘴,十足十的小孩子模样。

    她如今虽已十三了,却仍旧生着张可爱的娃娃脸。抽噎了这一小会儿,圆圆的鼻头便微微发红。仿佛白水晶上的一点胭脂,十分动人。

    张衍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罢了,今日你便搬回来吧。”

    “真的?!”叶萱顿时破涕而笑,忙不迭地扯住张衍的袖子,拿脸在上面蹭了蹭,又兴冲冲地朝张衍伸出小拇指,“那师父不许反悔。”

    张衍一愣,明白她是要拉钩。不由在心中暗笑,果然还是孩子。当下便伸出修长的拇指,与叶萱的在空中轻轻勾住。

    “拉钩,师父就永远都是我的了。”叶萱抿唇一笑。

    张衍心下微软,记得叶萱还小的时候,也总是会说这些天真的话。只是她年岁渐长,也越来越不愿意亲近自己这个师父了。

    那晚张衍不小心看到叶萱洗澡,他当然不会怀疑这是徒弟故意所为。只是蓦然意识到,叶萱已是个大姑娘了,张衍心中光风霁月,却不得不考虑到男女有别,因而才有了让叶萱搬离奉真殿之举。

    假如原身知道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恐怕立时就要气得吐血,这也是叶萱说她攻略方法错误的原因。

    原身只以为张衍当自己是小孩子,因此才不肯垂青于自己。便一力在张衍面前展现自己的女人魅力,也不肯再做那些孩子气的举动。但她却忘了,以张衍的君子性情,一旦意识到徒弟已经长大了,立刻就要拉开距离,免得有损徒弟的名声。

    张衍若刻意疏远,那还怎么推倒。

    所以叶萱就要反其道而行,只要张衍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她就能光明正大地接近张衍。届时再酱酱酿酿,反正是小孩子嘛,稚子天真,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

    张衍还不知道自己这幼徒已化身为狼,因为叶萱不肯不放开他,他便拉着叶萱的手。那只又小又软的手躺在自己宽大的掌心,耳边是叶萱叽叽喳喳的清脆话音,即使他惯来清冷,也不由嘴角含笑。

    当晚,叶萱的东西就又送回了奉真殿。

    此时月已西沉,张衍坐在桌边看书,忽听到房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他眼尾一扫,只见一个小小的脑袋伸了进来。发现自己在看,又立刻缩了回去。

    张衍放下书册:“还躲什么,为师已经看见你了。”

    那门后面的小小身影动了动,才怯怯地走了出来,手里抓着一个枕头,垂头站在了自己面前。

    张衍蹙眉:“你这是要做什么?”

    “师父。”叶萱咬了咬嘴唇,“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可。”张衍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

    叶萱原是双眼发亮地望着他,此时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立刻就暗了下来,小姑娘又咬了咬嘴唇,死死地拽着手里的枕头,却并不多说,作势就要往外走。

    张衍一时不忍心,脱口问道:“你为何要与为师一起睡?”

    叶萱赌气道:“反正你也不答应我,我才不告诉你。”

    张衍失笑:“那为师要是答应你了,你愿不愿意说?”

    叶萱闻言,正在往外走的脚立刻停住了。只见她干脆地把枕头往床上一抛,又欢呼一声扑在了张衍的床上:“太好啦,师父师父,快来睡觉!”

    张衍哭笑不得:“这么大的人了,还如此淘气。”

    叶萱盘腿坐在床上,朝张衍做了个鬼脸:“我只对师父淘气,哼。”

    说话间,她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张衍一心清修,因此这房中布置得十分简洁。便只有一桌一榻,然后就是满满当当的书柜。

    要说他对叶萱这个幼徒,也是真心疼宠。叶萱那洞府不过住了一日,就在张衍的示意下被安置地精致舒适。他修道千载,膝下徒弟有数十个,只是多半是他年轻时所收,随着他纵横捭阖,似徒弟更似同伴,对张衍也是敬畏大于亲近。

    只有叶萱,他亲手抚育叶萱长大,这个小小的生命,便是他这十几年清冷的生涯中最鲜亮的那抹色彩。以他端方的性子,叶萱在修道上一惯不甚认真,张衍也不曾苛责。

    只是可怜他生性自持,也从不爱对人说软话,害的原身一直以为师父对自己不冷不热,背地里流了多少伤心泪。

    叶萱不由在心里嗤之以鼻,亏得原身还对师父爱的要死要活,连张衍的性格都没摸清楚。对付这种攻略对象,千万不能矜持,有话就要直说,要不然憋也得把自己憋死。

    她又在心中计较了一番今晚的计划,当下一迭声唤道:“师父,我困了,快来睡觉吧。

    小女孩娇嫩的声音不停响起,张衍磨之不过,只得无奈地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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