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骗局,华尔街,有人因骗局而创zào财富,有人因骗局而破产。债务危机,仍未结束,但傻瓜们都在预言,最坏的时候已经结束。从查尔斯.庞慈到罗伯特.威斯科,再到麦道夫,投资诈骗事件一再重演,一些古老的骗局在现代出现了种种变体,相反的是,人们注定会重蹈覆辙。

    似有似无的浅笑随着年轻人平静的语调浮现出来,世界金融史上最大诈骗案庞氏骗局已过时,华尔街开始改变策略,有越来越多的投资顾问开始转移阵地变身注册投资顾问、给投资者推荐一种低费率基金。

    他始终是在平白的叙述,没有搀杂丝毫的情感元素。一年前,他和校友杰弗设立了一项基金面向社会募款,十月后杰弗不辞而别,债主纷纷临门。如今在华尔街,庞氏骗局都算不得什么,最新的肮脏下流招数是“被动指数投资”,所谓低费率的被动指数投资,其实最终还是会把投资者一步步骗入圈套之中。

    华尔街眼下最肮脏的投资陷阱,就是用“主动”的费用结构投资“被动”的产品,它并不意味着能获得更大的收益,却能表明投资者已经陷入了华尔街最新的美丽陷阱之中。

    他缓缓地闭上眼,躲得了明枪防不了暗箭;公司运营情况,他是知情的,最信任的人,往往会在某个时刻伤害你最深;李维知道自己很可能以涉嫌诈骗罪被起诉逮捕,变换了身份逃到了俄罗斯。到了最后,陪伴他的是阿芙罗拉这个纯真的姑娘。

    “如果你坐牢,阿芙罗拉怎么办呢?”她问道,“你要放弃吗?”

    他微微低下头,乌黑的发丝流水般顺着修长的眉锋滑下。“放弃?……我有什么办法。”

    他手握成拳,微微颤抖。

    “只要你不要放弃,你信吗?”苏晓琪对他说,“不要让我失望,李维,既然我已经帮了阿芙罗拉,不想半途而废。”

    他抬眸,看着年轻女子的面容,看着她漆黑的眼睛,和水墨淡彩般绘过的眉毛,此刻,是晓琪伸向他出了手,伸出原本属于女子柔弱纤长的手,给予他勇气和支持。

    信任,是心里的一道血淋淋疮疤。虽然信任让自己的人生遭受重创,可是理性却告sù他,在适当的时候,应该选择去信任一个人。

    李维低垂下眼,道,“你想要我怎么做呢?”

    她说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说完,苏晓琪走到屋子一边,拔出了一个电话。

    她收起了手机,回身看向年轻人,“你等会儿昂首挺胸和我一起出去,告sù外面的债主们你会还钱,你不是携款潜逃,是在筹划一个项目,一年六个月后你会还清所有的债务!”

    “这样一来,我拿什么来还钱?”李维抬头问。

    “一qiē总会有办法的。”

    从看守室出来后,她对警方说:“我要办理取保候审手续。”

    “小姐,您与这位犯罪嫌疑人是什么关系?”

    “这是一个误会,我这位朋友,到俄罗斯是为了找我,筹备一个项目,不是卷款而逃,他一个月内会归还一批债务,一年半之内,他会归还所有的钱,这件事我稍后会向那几名债主说明。”

    苏晓琪正在手续上签字。办完后,她看着李维的眼睛:“告sù我,你不是一个懦夫。”

    他眸光微动,墨黑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我不是!”

    她点点头,微笑说,“相信我不会看错人。”

    “既然是债务,你就背下去,直到还清,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合伙人,新的公司叫杜加德菲尔,你以合伙人身份,宣布认领你之前的债务。”她对说他说道。

    他们走出来,面对外面几位的债主,宣布杜加德菲尔公司不久将会还钱,但是对方还是不相信。

    苏晓琪走过来,询问:“先生,你投了多少钱?”

    “180万美金。”

    “那你呢?”

    “100万美金。”

    “好,请到领馆对面的酒店找一位游先生吧,不要焦急,登记完后,今天先支付你们40%,一个月后再来拿余下的部分,杜加德菲尔公司一定会结清的。”

    苏晓琪询问了最后一位债主,对方回答500万美金。

    她说道:“先生,今天先支付你100万美金,一个月之后,来拿剩余的部分。不用担心,会给你以支票形式汇去。”

    他摇晃着脑袋,“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拿到钱。”

    苏晓琪停下脚步道:“先生,您这样来看问题,一段时间之后,您会连利息一块儿拿到钱,这对您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她带上了几分属于上流交际圈的温雅与气势,“若是你不同意,找检方把他抓起来,本来可以很快拿到钱的,这样可能要等到十年后也未偿可知。大家出门在外,皆不容易,今天请你们到酒店请受款待,来回所有费用由我们承担。”

    李维默默地注视着她,将视线淡然的移向另一边,打量起债主来――这是一个简单的囚徒困境,他明白在场的几位债主只愿选择止损。

    经苏晓琪耐心的解释后,债主们终于放下心来,他们在酒店里与杜加德菲尔公司定下期限后离去。

    虽然承诺还款,但是李维涉嫌金融诈骗的嫌疑并不是那么容易洗清与脱身的,经过律师从旁协助,他们查到曼哈顿检方对李维同事及投资者展开过调查,其中包括一名慈善家杰弗里。

    检方获得了此人近几年的账户记录,每季度初都能获得惊人的收入,此前,他称自己及其基金会,是这场骗局的最大受害者。证据显示,此人获得高于其他数千名投资者的回报,投资年回报率达到了100%以上,有时候甚至高达300%或950%。

    但检方依然不清楚杰弗里慈善机构在骗局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也不知道他从骗局中获益的资金又去了哪里。可是近来调查又发现一些客户与其公司之间的往来信函,为这起案件的调查提供了新线索。

    检方找到这些最新的证据材料并移交了中方,中方经过查证后,认为李维涉嫌诈骗证据不足,在三个月后,最终释放他予以销案。一行人回到公寓里,李维看了看苏晓琪和游世安,低下头,问道,“晓琪,你现在花了多少钱?”

    她算了算,说:“已经还掉了212万,设宴款待聘请律师出面等花掉了50万,律师是余先生帮忙找来的。”

    游先生踌躇地道,“对不起!帮不了您多少。剩下的钱,该怎么办呢?”

    苏晓琪对他说道:“欠款的事,可以分批次,并不是一次拿出这么多。”

    游先生一直很疑惑于卡捷琳娜,她身上的那份恬淡与从容,这不该是经历过很少的人能拥有的,然而,从未听她谈起,自然也就无从知晓,心里妄自地揣测。

    李维道:“我有12万。”

    苏晓琪点点头,“我们从长计议。”

    他们计算了已偿还的债务,她身上的钱加上李维的,游先生也出了一些,拼凑起来也不过100万。

    两人开始研究应该在俄罗斯的市场上做点什么,市场上很多买卖容易赚钱,但由于这里的环境,他们根本无法插手,还有一些利润大的,投资周期太长,或需要投入资本太大,不是他们现在能入手的项目。

    苏晓琪从椅子上起身说道:“总有办法,100万赌金不算小,若是现在认输未免太早。”

    他们把目光投向到了俄罗斯侨民的艺术品上面,以及俄罗斯的拳击业。苏晓琪对拳击原本是不感兴趣的,这是俄罗斯一项重要的赛事活动,在观摹俄罗斯拳击业之后,她与李维斯瞄准有身份的人,为了吸引他们,设下有趣的赌局。

    比赛开始前,现场热烈,灯光刺目,身穿名牌西装的大亨,从他们的宾利,宝马或奔驰车上下来,带着珠光宝气的女子进场,那些小商人和白领人士,从本田或丰田车下来。

    在混杂的大衣以及香水和古龙水混合的香雾中,她穿过人流,来到观众台下,笑着对他们说,“先生们,不如来玩一个有趣的游戏,每场赌注50卢布。”

    “输了,不过是50卢布,赢了,没准得到一个大惊喜呢?”

    一名观摹比赛的男子道:“我买一注。”他掏出钱,买了一注。

    一个月还归上百万欠款,使得他们不得不采取某种措施,把华尔街的金钱游戏,基于数学模型用来设立赌局,每场的赌注设为5英镑,滚雪球的效益可以维持二十几轮回合,但对于投注的人来说,玩的就是刺激。尤其是对有身份的人来说,无论是拳击台下的相博,还是赌博的刺激,都吸引着他们来下注。

    她抱起手臂说:“看来,先生,您对那位选手胸有成竹?”

    “非常有天赋。”他把手伸进上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我有一个老朋友对我说,你觉得在一个拳击手身上投资怎么样?我原来一直想的是投资赛马。但他说拳击手比马更有意思。”

    “那人是谁?”苏晓琪看到观众台对面的一名身体发福的俄罗斯男人。

    男子说道:“季曼,他是一个有权势的人物,可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出现的人物,他身边还有一位西伯利亚拳击冠军。”

    男子点燃香烟道,“季曼的路子很广,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们甚至能为某人申请到政zhì庇护。”

    “先生,还需要在我这儿这里订艺术品吗?”苏晓琪问道。她目前身份是卡捷琳娜,父亲是一名教授、母亲是家庭主妇,俄罗斯人,家里拉佐夫斯基大街上有一栋大厦,在革命后被建yì按照适当价格卖给了全俄肃反委员会,全家就迁往了马拉霍夫卡大街。

    卡捷琳娜有东亚血统,五岁去了美国,如今从海外回来,详实的经历再加上对俄罗斯本地文化的了解,对人说她是俄罗斯侨民的女儿,与本地人打得火热,还把艺术品兜售给他们,在这儿,观看拳击赛,买艺术品的事却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那个向她买注的男子问道,“哦,你是说那些巴黎乔民的画?”

    “对,赌博,而且能赢。”她说,“这才够刺激。”

    他抽着香烟道:“就俄罗斯的吧!我不要巴黎或荷兰二三流画家的作品。”

    苏晓琪抬头朝对面观众台望去,李维穿过人流,他在拉斯维加斯赌城工作过,应付过形形色|色的人不成问题。她朝观众台下一位金发碧眼的俄罗斯美女看去,年轻女子正陪同在季曼先生身边。

    “你知道她是谁吗?”那人的声音在一边道:“玛丽娜,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法语,专业是服饰设计,毫无疑问,她有权有势父亲鼎力支持,一定会在这一行做出卓越的成绩。”

    男人的声音响起,“在这里没人不知道她,据说那位先生十分庞爱女儿,还为她修建了一个室内滑雪坡道。”

    她立即就明白了,原来是寡头千金。

    俄罗斯寡头已经是一群有权有势的家伙,他们的千金把这种与生俱来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她们年轻有活力,在各行各业都闯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拥有十足的魅力与神一般的自信,可以说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这些富家千金与她们父亲不同的是,不必为了往上爬就上演肮脏的交易,自身已经拥有不可思议的财富。

    看到她,就想起了一个人――凯瑟琳。她们是同类人,含着富贵出身,人生注定左右逢源,春风得意。

    三个月之前。

    南加州,洛杉矶市。

    水晶吊灯下,罗斯希尔家的人来了五六位人士,同时还有纽约市的名流。宴会大厅中古式的设计容纳了所有的客人。

    有不少人听说艾格伯特有段时间为一名女子拍下一件著名的法琅钻戒,也知道珠宝的来历――拿破仑皇帝迷上了约琴芬夫人,为她加冕擢升为皇后而打造的戒指。对他们这样的人听了,只是笑笑罢了。特别是某些个上流阶层的权贵子弟,少年的时候就会接受一种特殊教育,被教导了解女人床第之欢,以确保他们将来不会被想钓金龟胥的女子钓上,以及那些低阶层的美貌女子所利用。

    一个五十来岁的银发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来到艾格伯特身边,说道:“先生,您的身边少了一个女伴?”

    金发年轻男子会意,笑笑说,“今晚她没有来。”

    银发男士说道:“凯瑟琳,到我身边来吧。”

    穿着白色礼服的凯瑟琳走了来过,她雍容美丽,长长的金色睫毛微微垂下,嘴边溢出浅浅的笑容,“罗斯希尔先生,最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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