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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如松匆匆赶到和窦顺娟约好的咖啡馆,见店里没什么人,坐在角落里才敢把墨镜摘下。他瞪着窦顺娟心中翻腾着怒火:“你知道自己在胡闹吗?这段时间我有多不容易你不能体谅体谅?”

    窦顺娟脸色蜡黄,焦虑的生活让人很难分泌均衡,加上要为生计奔波,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窦顺娟怎么能够适应?繁杂的人际关系和捧高踩低的同事,苛刻的领导和动辄压垮人的任务,其实这些负面现实一直都存在着,只是现在没有人会看在杜如松的面子上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窦顺娟知道自己不可能安分地受着这种苦头去等待不知道哪天才会到的转机,从那天在电话里说破了一切后,她便无所顾忌起来。杜如松回到淮兴以后,每天几乎都要应对她三到五个的电话,哪怕是自觉耐力惊人的杜如松也不由得厌烦起来。

    窦顺娟喝着咖啡冷笑了一声。这间咖啡厅的规格很高消费不低,以往几乎是她定点休息的场合。在清闲的时候带本书在靠窗的位置点上一杯咖啡一旁蛋糕,她能就着温暖的阳光消磨一整个下午。然而那种日子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种奢望,不说因为奔波的工作而总是不够用的时间,就是这小小的一杯咖啡,如果只靠她自己付账,现在的窦顺娟也绝对撑不起这种消费了。

    咖啡的一如既往甘醇,浓香从嘴里沁入心脾的时候窦顺娟燃起熊熊的斗志。她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和杜如松共同生活了几十年,对对方的性格她琢磨透了。这样的逼迫势必会让他烦躁,但没办法,为了尽快脱离目前的生活,只要能结婚就好,杜如松日后爱不爱她会不会回家跟她同床都是无关紧要的。当初那个有了钱后还闹腾着想被扶正的自己让现在的窦顺娟觉得是个神经病,她也后悔着,如果不是她自己无事生非,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后悔这种失败者的情绪回味足够,窦顺娟叹息了一声,从一旁的皮包里摸出一沓复印件搁在桌上推向杜如松:“看看吧。”

    杜如松无语地撇过头去,想了想又拿起那叠纸翻看起来,一看之下就是阵阵心悸。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忍无可忍地把纸拍回桌面,压低了嗓音对窦顺娟咆哮着,“咱能消停点吗?你能识点大体吗?以前那么懂事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的有多难?你还拿这些东西来威胁我,就为了结婚?”

    “是啊,就为了结婚,”令杜如松意外的是坐在对面的窦顺娟听到他这通怒吼居然没有表路出丝毫的惧怕,她只是眨了眨眼睛很理所当然地酌了口咖啡,抚弄着自己戴在尾指上的那枚金戒指,“你过的难,我过的就不难了吗?结婚的事情我催你几个月了,你一直都这个拖延的态度,对不起,我等不下去了,你以为我手里有你销赃的账本这句话是在糊弄你对吧?所以我今天都复印来给你看。你不是专业的吗?自己判断一下这些东西够你进去多少年好了。”

    杜如松指尖发着颤,气的脑袋一阵一阵地嗡鸣,窦顺娟此刻市井泼妇的嘴脸是他从未得见的。以往的窦顺娟在他面前乖顺懂事听话温存,那时的他还把窦顺娟跟张素放在一起比较,甚至觉得家中冷傲乖张的张素连窦顺娟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现在看来,那时的他就是个瞎子!相比起温存贤厚的大度女人,窦顺娟似乎对市井泼妇的形象驾驭地更为数量,轻轻松松几句话就将杜如松气的险些脑溢血。看着杜如松气急败坏却说不出话来的模样,窦顺娟心中的复杂一时难以言明。

    她垂下眼不去看对方:“不过你放心好了,这些东西只有我自己知道,在你没有拒绝我的要求之前,我暂时没有兴趣把它们交给别人。忘了说了,典当行里你签过名的票据还有你和那些行贿的人互通的信件我也打印出来了,这么多东西足够置你于死地。”她说着,声腔又柔和了下来,带着苦口婆心的架势,“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跟我结婚,我们俩没有感情吗?不会啊!没有感情你为什么几十年把我当成比张素还要有资格的老婆?如松,我爱你,哪怕没有钱我也想要得到一个名分,你以为我逼着你结婚就真的像我说的那样只是为了钱?我窦顺娟要是这种见钱眼开的女人,又怎么可能现在来跟你纠缠呢?”

    她叹了口气,发觉到杜如松的神情柔和了下来,心头一喜,强自路出个哀泣的表情,摇摇头捂着脸走了。

    杜如松坐在原地静候她离开,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扭曲。他想到窦顺娟手里捏着的那些东西,现在的他没有了张家的庇护,这些把柄就等同于他的催命符。窦顺娟今天能为了结婚用这个来威胁他,手中未必就没有握着其他的把柄,等到以后她想要更多的东西怎么办?自己给不了她,就必须去坐牢吗?

    不,他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杜如松方才伪装出的柔和神情一扫而空,瞥向窗外似乎想做全套戏、捂着脸奔上出租车的窦顺娟,脑中暗自思索起来。

    直到侍应生托着盘子躬身喊醒了他:“先生?先生?抱歉,我们这要打烊了。”

    杜如松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发觉已经天色发黑,他就在这个咖啡馆里傻乎乎地坐了一个下午,顿时吃不消地尴尬起来。掏出墨镜忙不迭戴好,他跌跌撞撞地起身离开,走出两步后又被拽住衣袖:“先生?先生!你还没结账呢!”

    杜如松更加羞耻了,迎着侍应生怀疑他吃霸王餐的视线将自己的钱包掏了出来:“多少钱?”

    “五百元。”

    杜如松跟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缓缓将视线从钱包处挪开,不敢置信地盯着侍应生:“多少?五百!?我们那桌就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块蛋糕!”

    侍应生一愣,随后看着他的视线里带上浓地化不开的鄙夷:“抱歉,但点单的时候菜单尾部已经标上了所有的菜价。”言下之意,现在嫌贵点菜时干嘛去了?

    菜不是他点的啊!杜如松真想反驳几句,但一想到自己心中不断回荡的念头,他争辩的心思就立马淡下两分。五百块钱来之不易,但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付完钱后心中血淋淋地疼,离开好久都没缓过劲来。而店内托着盘子的侍应生则在数过了两遍大钞后验了四五次真假,直到确信一切都没错之后,仍旧不可思议地瞥着杜如松离开的方向。

    穿着那么好的西装,居然是个穷鬼,来咖啡厅喝东西又心疼钱,现在的装逼犯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肯出本钱了。

    杜如松回到家,捏着那叠复印件坐立不安起来。他时而阴沉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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