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实在妙。”

    白衣公子轻摇折扇,轻言慢语:“西门抱脚,没错,时机把捏的相当娴熟,就一招,一个战技,四两拨千斤,胜负立现。”

    原来他的意思是,黑剁头一刀失手二刀跟不上时,二狗子反手一刀。这一刀速度之快,迅雷不及掩耳,黑剁头是无论无何也躲不过的。

    但恰在这时,被他金鸡独立压在脚下的手,竟然悄悄地握住了脚踝上的脉胳,一捏。

    一捏,一个战技——西门抱脚,胜负立现。

    四千斤力道,在二狗子跃起的瞬间……

    太快了,太微妙了,唯有那些功法境界高深的人才能有幸看到,至于后面的手撕活人,实话,这招之后水到渠成。

    妙,十分妙!

    ……

    听到赞扬,绿衣少女更加感叹:“他,战技还是那么的才,无畏还是那么的惊动地……”

    丹田、封印、表姐、挺身而出,因为那场灭顶之灾,他怕连累于她,故意与她一刀两断……

    悲哀,悲惨,悲凄。

    三年过去了,太多的磨砺让他变了个人,像个佝偻的老头。

    这样的老头还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吗?——棱角还耀眼?无畏还刚正?

    ……

    “叮,恭喜宿主,准确把握二狗子脚踝上的穴位,一招制胜。”

    北辰映雪笑了,自负地,“不就是个把戏吗,西门抱脚,没什么了不起。”

    “咳咳……”

    系统笑了。还真把自己当要葱了。

    ……

    黑剁头明白了,愤怒地吼道:“什么意思,你是,我那一刀一文不值!”

    白衣公子置若罔闻,白纸扇一展,轻轻地扇着凉风。

    风,吹拂着他那保养的极好极嫩的脸,吹拂着他那极柔极顺的飘逸的极黑的长发;长发上有个结,白丝巾扎的结,男儿结,英雄结,风流结。

    凉风习习,早晨的阳光泛着金色,沐浴着他的脸,让他更加的“妩媚动人”。

    他笑了,轻轻的笑,轻蔑地对黑剁头笑,“这不明摆着嘛,还要我明。”

    “不可能。”黑剁头脸一黑,虬髯乱颤。

    刀,长长的刀,黑黑的刀,猛然,“哗”的一声架在了白衣公子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道:“你是哪来的,可是慕容家族?不男不女的……是妖是魔?”

    他故意将那“不男不女”四个字的音拖得很长。

    霎时,对方眼中射了出一道凛冽的精光,令黑剁头心头一震脖子一缩,身子瞬间矮了半截。

    哈哈,对方大笑,仰长笑。

    笑声中,看似不经意地将白纸扇轻轻地搭在了那架在脖子上的黑刀,也不拨开,就是笑,仰长笑。

    笑,似早晨的阳光,温暖热乎,还有点清新,与刚才那一眼的精光的“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笑,笑声在转,笑峰在转。

    阳光开始变冷,空气开始变凉,一股冰寒之气透过他那白灿灿的白纸扇,渗入那黑刀。

    寒气,力透刀背,直达刀柄,刀柄须臾间冰如寒石。

    黑剁头攥着刀的手开始颤抖,颤抖……,慢慢地手指上覆盖起一层冰霜。

    刀,已拿捏不住。

    拿捏不住,寒气已入骨,再不丢手只怕这只手就要废了。

    但是,手却无法丢,根本丢不下,就像有吸力,令黑剁头心中大骇、毛骨悚然。

    “魔,魔功。”他惊剑

    诧异间,他感到自己体力在消失,丹田的灵气在减退,渐渐的,他的身子僵直了,脸也僵了,而那满脸的黑虬髯也起零点的冰晶,晶莹透亮,在阳光下闪耀。

    不,那不是冰晶,是霜。

    霜,一层冰霜。

    霜,开始覆盖他的胡须,覆盖他的脸,覆盖他的全身,转眼间,他已成了一个霜人。

    寒冷刺骨,冰寒的冷,直透心骨。

    他想放声大喊:救我,谁来救我!

    放眼,没人敢。

    没人,哪有人敢来救,有的只是好奇的农夫们弯下腰,详细地琢磨起他这虬髯上的水珠到底是水晶呢还是霜,若要是水晶,又能值几个钱。

    可恶,没人救我,没人能救我啊。

    这白衣公子是谁?是人是鬼,是魔是妖?

    他怎么这么厉害?他怎么这么厉害!

    他不敢相信。

    从他就生活在这个村庄,没出过什么远门,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他从来就以为自己力大无穷,且暴发力超强,这就够了,就足可以碾压一切,但是,他错了,他错的连自己都认不清自己是谁了。

    心跳开始变慢了,仿佛要被冻住,呼吸也开始变慢,仿佛也要被冻住。

    死了,我要死了;完了,没人救我!

    ……

    北辰映雪站起身来,拍拍手中的碎草,冲黑剁头笑道:“我兄弟呀,你这性子可真急零,这白衣公子来咱们堡,那就是客,贵客,待客之道哪有你这样的,来,把刀放下。”

    着,一只手去推刀,另一只手不经意地穿过黑剁头的臂膀到了其肘拐处,在那里一停。

    一停。

    顷刻,黑剁头就觉得肘拐处一麻,接着,那股从纸扇透来的源源不断的冰寒之气瞬间就被截断了。

    截断了,身上的暖流又回来了,他得救了。

    得救了?他不敢相信。

    就这么一下,似有似无的一下。

    就这么一下,不可能的一下。

    就这么一下,没有灵力的一下。

    就这一下,就让那冰寒之气的传导断掉了。

    不可能,恐怖,这是何等的修为。

    如果,先前手撕二狗子他还不服气,那不过是沾了他那一刀的光,那么现在呢!

    现在,他不服不校

    难道这就是境界的碾压?

    不,他是残废呀,哪来的境界?

    对了,那曾经的境界即使没了,也是有经验的。

    修仙学院,难怪那么多人争破头也要进。

    看来得我重新审视这位堂*哥了,我应该从他那儿学到什么。

    佩服、佩服,难怪这白衣公子他“西门抱脚”,一点也不假。

    一阵阵惊悚,一阵阵佩服,身子一暖,手也灵活自如了,当即收炼,装作“听人劝得一半”的架势,见好就收,:“好,算我今心情好,放你一马。”

    ……

    白衣公子没有反驳他,反而很知趣地配合,彬彬有礼地将折扇一收,道了一声谢。

    谢完黑剁头,他又转身冲北辰映雪道了声谢:“谢谢这位仁兄,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

    黑剁头又懵了,他看向白衣少年,心道,这人有毛病吧,明明是他高抬贵手放了我,却要去谢一个不相干的人。

    明明北辰映雪只救了我,并没有威胁到他丝毫,而他干嘛还要谢北辰映雪?

    不解、困惑、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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