悴是实实在在的,当然他是忙着布阵挖坑调教蛋蛋,但谢千澜看着就只以为他是悲痛欲绝一整宿了。

    谢千澜也没多说,准备了周到的早餐,邀楚暮云入席。

    再精致的饭菜,楚暮云也没有胃口,只是不好拂了谢千澜好意,所以硬着头皮吃下去。

    用过早餐,楚暮云准备辞行。

    谢千澜看他状态实在不好,忧心道:“要么我替你把丹方送过去吧……”

    楚暮云摇摇头说:“我得去见见他。”

    谢千澜又说:“那我送你。”

    万象宫外是迷阵,谢千澜不送他,他自己也走不出去。

    楚暮云道:“有劳了。”

    谢千澜和他一起出了大殿,楚暮云一路都走的神不守舍……

    恍惚间,他似是踩到了什么,强烈的下坠感袭来,楚暮云脚下发力,试图弹跳起来,但那落脚点却黏软得很,别说是跳出去,根本在用力的瞬间绞得更紧。

    楚暮云眉头微皱,索性不再挣扎,顺着这力道下沉,最终摔在了一片黑暗里。

    谢千澜这是要玩哪儿出?

    楚暮云正疑惑着,接着周围瞬间亮了起来。

    “零零,绝对清醒。”

    零宝宝快速释放了技能。

    楚暮云定睛看去,心下了然:原来是这样。

    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想打散灵魂就得让这人彻底绝望,那些画像只是前菜,先让凌沐心灰意冷。眼前这大段大段的‘回忆’才是彻底击垮凌沐的根本所在了。

    楚暮云来到了‘千年前’的万象宫,他满脸疑惑地走着,可却是完全的置身事外,他能看到谢千澜,但却没办法和他交流,眼前的一幕幕非常真实,真实到让人看不到丁点儿虚假。

    楚暮云走着,直到他看到了那个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男人——沈云。

    楚暮云怔住了。

    沈云和谢千澜在说话,两人举止亲昵,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爱意浓烈真挚,让人看着都心生羡慕。

    楚暮云忽地心中微动,他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去了那片竹林。

    果然,昨日被烧毁的地方重新出现,而且崭新干净,远非千年后的陈旧冷寂。

    楚暮云有些不安,但他还是走进那院落,看到了熟悉中的少年。

    顺滑的银发如瀑般垂到了地上,他的后背瘦削却笔直,只是坐在那儿却像是一抹月华,将浓重的夜都洗亮了。

    楚暮云眼睛不眨地看着他,可惜君墨却看不到他。

    正在此时,院门开了,沈云走进来……楚暮云仍盯着君墨,他从那浅色的银眸中看到了极力压制的渴望。

    楚暮云心脏猛震了一下,绝望向上攀升,他有种心脏被抓紧的窒息感。

    沈云并未做任何惹人遐想的事,他是真的把君墨当成了一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孩子,想要对他好,想要照顾他,也希望他能够过上更好地生活。

    表面上,君墨也是安静乖巧的,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只是单纯地孺慕和敬仰。但当沈云转身的时候,他的视线变了,从乖顺变的疯狂,里面盘旋的是一种偏执的裸体,一种想要独占的狂热,一种深到骨髓难以自拔的爱。

    楚暮云早就知道了,可如此切实看着,还是有种眼前一黑的绝望感。

    这‘回忆’很漫长,楚暮云几乎陪着君墨过了两年,看着他的偏执,看着他的疯狂,看着他求而不得。

    沈云来见他,是他的甜蜜也是他的痛苦:甜蜜是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用视线来霸占这个人;痛苦是他离开后,留给他的只有满屋子隐秘、病态、无法公诸于众的画像。

    第184章

    楚暮云几次想要离开,可是又做不到,他待在这里,看着一切,直视着所有的真相,承受着心脏被撕裂的痛苦,体会着自己被绝望吞噬的滋味,一点一点,一滴一滴,濒临崩溃。

    而将他所有情感都砸成碎末的是沈云的死。

    谢千澜将自己锁在万象宫中整整四年,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整个人形如枯木,看不到丁点儿生机。

    也是在这个时候,君墨离开了万象宫。

    走的时候,楚暮云听到他说出的心声。

    “阿云,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活过来。”

    “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要让你重归于世。”

    “今生今世,除了你,我君墨别无所求!”

    楚暮云呆立在原地,完全失去了感知力。

    分不清过了多久,似乎很长,又似乎极短,谢千澜把他救了上来。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失足掉进了‘忆镜’。”

    楚暮云的视线直愣愣的:“忆镜?”

    谢千澜眼中溢满了痛苦,其中又有丝难堪闪过:“一种能够唤醒记忆的东西。”

    楚暮云的声音很死板:“是唤醒整个万象宫的记忆吗?”

    谢千澜轻叹口气:“对……但只有那四年的记忆。”有沈云在的那四年。

    沈云死后,谢千澜在万象宫中自我封闭了四年,直到最后莫九韶给了他这个忆镜,他才走了出来。

    莫九韶是不安好心,他巴不得因为忆镜的存在,谢千澜生生世世都困在这段回忆里。

    但谢千澜却走了出来,因为他不停地看着,不停地沉浸,不停的自我麻痹后,忽然就忍不了了。

    思念不会因为逃避而衰减,恰恰相反,它越演越烈,浓的像失去月的夜,虽孤寂冷清,可大片黑色中承载的却是拥挤的渴望。

    人死不能复生?谁说的?

    他死了,沈云复活了他,那么……他一定能找到寻回沈云的方法,一定能让这段痴想有个归属!

    忆镜是切实存在的,楚暮云相信。但他也知道自己看到的都是假的。

    谢千澜动了手脚,让他看到了一段完全虚假的‘记忆’,只可惜……楚暮云知道,凌沐却是不知道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君墨最后的一句话——今生今世,除了你,我别无他求。

    针扎在了心脏上,楚暮云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他唇瓣微颤着,嗓音中的绝望再也没法掩饰了:“所以……那都是真的吗?”

    谢千澜并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转念一想也能猜到,他看向楚暮云的视线满是担忧:“阿沐……一千年了,即便君墨当时有其他心思,只怕现在也早就熄了。”

    楚暮云想想少年眼中的执念,不禁摇了摇头:“熄不了,那样的心思永远都不会灭掉。”

    谢千澜拧了拧眉,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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