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这么多天了,怎么这伤仍不见好。”

    他伸出手,略微运了下功,却发现气田一片空荡。

    君墨眸色微闪:“不只是剑伤,你在万象宫的时候,应该被谢千澜做了些什么。”

    楚暮云微微拧眉。

    君墨又道:“谢千澜擅幻术,最会迷人心智……而这方面的伤害,一时半会儿不好痊愈。”

    楚暮云不再疑惑,只微叹道:“……是我识人不清。”

    君墨轻巧的换了个话题:“要不要吃东西?”

    楚暮云笑道:“每日除了吃就是睡,我这都快成老爷子了。”

    君墨略微顿了一下。

    楚暮云微微起身,看起来精神不错:“我下床走走,一直病着也不利于身体康复。”

    君墨轻声道:“也好。”

    说完,他先一步下了床,小心地给楚暮云穿好了外衣。

    楚暮云微微笑着,等着他伺候他。穿戴齐整后站到了地上,楚暮云却蓦地腿一软,站都没站稳。

    君墨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楚暮云眉心紧蹙,显然是有些难堪的,但他很快就收了神态,笑道:“……真是在床上待太久了。”

    君墨安慰他:“适应下就好了。”

    “嗯。”楚暮云虽然腿直颤,身体也很难受,可却还是强撑地向前走。

    不多时,他额间密布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可是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抱怨一句。君墨看在眼中,却没说什么——药是他做的,作用是什么他最清楚,楚暮云正在承受着什么他也很明白。

    可即便这样,只要精神上自由了,这个男人就绝对不会屈服,不会向任何事任何人屈服。

    君墨心底那不堪的念想又开始蔓延……他真的能得到他,真的能生生世世不让他离开他吗?他留得住他吗?

    君墨微微垂眸,默不作声地陪着楚暮云。

    走到后头,楚暮云已经汗湿了后背,面色也不正常的惨白着,君墨终于开口道:“歇歇吧,不急在一时。”

    楚暮云轻吁一口气:“嗯,慢慢来,总归是大病一场,哪有那般容易恢复。”

    他虽身体虚弱,但却眉清目朗,面上没有半点儿怨怼,只有一股说不出的韧劲,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起那暴风雨后的朝阳,虽眼下一片狼藉与破败,可希望却仍挂天边。

    君墨心脏颤了颤,总归是没忍住,略微用力,将他打横抱起。

    楚暮云微怔,有些错愕:“阿墨?”

    君墨道:“我带你去浴池。”

    楚暮云也没说什么,只是唇边带了丝笑意。

    君墨给他清洗干净,洗着洗着还是在池水里要了他。可能是心绪太乱,他有些不知分寸,等到后头楚暮云已然带了哭腔——他本就因为一番走动累极了,虽面上不显,但身体还是吃不消的。

    如今虽然不用他动,可那药的效果无发了出来,过度强烈的快感会让人精神迷失,加上身体上的乏倦,双重冲击下很容易让人失态。

    等到君墨结束后,楚暮云已然在软榻上昏睡过去。

    他的肤色呈现出诱人的潮红色,长发仍是湿润的,衬得肤色更加白皙,俊郎的容貌因为瘦削而现出的精致的轮廓,他的眼睫一片湿润,是因为刚才情起太过,不受控制哭泣打湿了……

    君墨心脏蓦地一刺,垂首在他眼上吻了吻。

    他又为他清洗了一番,抱回床榻后,却仍是彻夜难眠。

    恍惚间,他记起了谢千澜说过的那句话:君墨,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第191章

    还真是没什么不同了,君墨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楚暮云睡得很好,这样的一夜无梦是真不错,别管君墨那药的其他效用,单论这安眠的效果真是棒极了。

    楚暮云努力适应着在地上走动,最初是非常艰难,往往走上一刻钟便周身刺痛,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但慢慢地,时间越来越长,他也越来越适应了。

    君墨眼睁睁看着,眸中无悲无喜,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终于这天,楚暮云说道:“我想出去走走,晒晒太阳估计会康复得更快一些。”

    君墨应道:“好。”

    他带他走出了这间屋子,此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外头都换了个季节。

    从晚夏直接跳过初秋,凛冽的风中已带了丝刺骨的寒意。

    君墨给楚暮云披了件霜青色大氅,楚暮云还有些疑惑:“外头冷吗?”

    君墨道:“你身子虚。”

    楚暮云笑了下,终于抬脚迈了出去。

    入目的是一片幽静的竹林,翠色欲滴,竹叶轻晃,林立有序,彷如一排笔直而立的士兵,无声却坚定地守护着这一方净土。

    楚暮云看了很高兴:“这地方真好。”

    君墨说:“只是略清冷了些。”

    竹子高耸,难免有些遮光蔽日,清寒有余,暖意补足,楚暮云说想出来晒太阳,却不太容易。

    而且今日这天看着也不太好,虽不见乌云,但却是银灰色的,呼吸间都带着潮湿的味道,显然是风雨欲来。

    一阵冷风吹来,楚暮云极轻地颤了下,君墨看在眼中:“等天色好些再出来吧。”

    楚暮云应道:“好。”只是转身回屋时眼睛一瞥,看着地上的枯黄,神色微动。

    竹子长青,看不出四季的痕迹,只是那灌木草丛却是顺时之物,入了秋便开始变颜色,如今看那枯败之态,俨然是秋天已过,寒冬将至。

    不过半个月光景,怎地就从炎炎夏日走近了凛冬?

    楚暮云面带异色,却没说出来。

    回到屋里,迎面就是一片温热,不由让人懒洋洋地,只想赖在这舒适的空间里,哪里都不去才好。

    君墨为他解了衣服,转身又端了碗热汤:“热热身子。”

    楚暮云喝了一口,只觉得热流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整个人都热乎起来,他微笑道:“这阵子真是累到你了。”

    君墨抬手在他唇边轻拭,低声道:“甘之若饴。”

    这却是有些情话的意味了,楚暮云嘴角扬着,眸中满是熨帖。

    楚暮云精神越发好了以后,便不能再什么都不做,人总是闲不住的。

    君墨日日守着他,形影不离,两人闲时说会儿话,下地走走,再相拥看点儿风趣话本,情动了便在床上闹一番,倒也闲适有趣,半点儿都不觉无聊。

    只是那抑制精神的药物退了之后,楚暮云却不能再什么都置之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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