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点儿旁的气息就会弃之不顾,若是非要放回去,甚至会被父母生生啄死了扔掉,而雏鸟又几乎不肯吃除了父母之外喂下的食物——所以像这样被遗弃的雏鸟,几乎是必死无疑的。康熙把这小家伙给他,大抵也是看中了他能莫名吸引动物的本事。

    “朕记得去年明珠教你们骑射,那见谁都是连咬带踢的烈马,到了你手里乖得跟训了三年的母马一样。”

    康熙也正想着这事儿,打量着他含笑开口道:“想来这马你都能应付得来,海东青也是有法子的。朕可把它交给你了,不准给朕养死了,听着没有?”

    “皇阿玛——您是不是对儿子的认识有一些偏差啊……”

    胤祺手里捧着个病恹恹的雏鸟,愕然地眨着眼睛,无力地低声嘟囔了一句——他确实是在驯兽方面有一些个不知靠不靠谱的心得没错,可能驯马最多意味着能熬鹰,他这位皇阿玛是从哪儿看出他还有当兽医兼饲养员的资质的?

    “咳,总之——这就是你的事儿了,朕就等着你能给朕养出一头玉爪海东青来了。”

    康熙大概也觉出自个儿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却是紧跟着不由分说地敲定了话音儿,便把话题理直气壮地转开:“朕听说你最近练功又多了一个时辰——书读得怎么样了?”

    “……”

    胤祺的反抗再一次以毫无悬念的失败告终,只得又把那雏鸟小心地放回了笼子,打算过会儿拎回去再仔细研究,又站直了身子规规矩矩地回道:“读完四书跟书经了,跟着师兄一块儿念呢。”

    胤祺背东西实在太快,虽然他自个儿这两辈子都于文字一道毫无天分,可毕竟占着一条记性好,几乎能记得住张英讲解时说的所有话。又靠着前世整合台词自由发挥的功底,总能把这些个话改头换面重新排列组合,条理清晰地说出来,居然就这么顺利混了个神童的名号,把个张老先生喜得日日称赞,甚至动了正经收徒的念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心里头发虚,张英这念头却是一日比一日难忍得住。找了个日子跟康熙一提,两边儿一拍即合,他居然就这么成了张英的入室弟子。故而即使张廷玉依然是他的伴读,他也只能规规矩矩地叫一声师兄。

    “都已读完了?”康熙诧异地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些惊喜的赞赏,却又假意沉了脸道:“念书不能贪快,得学得懂才行。你师父学识无比渊博,你得好好的跟着学,切不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知道吗?”

    “皇阿玛放心,儿子明白这个道理,绝不敢贪功冒进。”

    胤祺乖乖地应了一声,心里倒是不觉得有多紧张——他对自个儿的记性还是有信心的,只要用心思去背,要想再忘了都有点儿困难。而清朝的科举又是以八股取士,条条框框的八股文几乎把文人士子们的脑子也一起僵化了,说穿了就是书山有路背为径,学海无涯记作舟,不仅比后世的文科高考简单,比前朝的科举也容易太多。这也幸好是在大清朝,若是他一个没刹住车再往前穿个几百年,现在只怕就有他哭的了。

    又陪着康熙天南海北地聊了一阵,胤祺才被打发回去继续练功,拎了个笼子再一次踏上从东到西横跨畅春园的艰辛历程。

    ——他可不敢把这小东西放在阿哥们扎堆的院子里。这两年康熙又给他添了两个弟弟,其中一个就是叫他心心念念期待着的老十三,另一个则是他也打定了主意要替胤禛给掰过来的老十四。这两个小阿哥可是实打实的熊孩子,整日的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见着他便不住地缠着玩耍厮闹。这么个小东西要是落在他俩手里,只怕不出半日就能把这一身半绒半羽的毛给他拔光了。

    第44章 受伤

    黄天霸这一次出去的时间尤其久,直到三日后的深夜里,才终于脚步沉重地推门进了院子。

    胤祺夜里睡得一向不沉,听着了动静便猛地翻身而起,刚跑到正堂,却是忽然被他身上刺眼的血迹引得心中一惊:“师父!你——”

    “不要声张,只是轻伤罢了。”

    黄天霸摆了摆手,扶着桌子吃力地坐下,才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胤祺仔细看了他几眼,确认了没有那不祥的红光才放下心来,忙跑回屋里取了金疮药和白布,又将屋角备着的清水端过来,小心地解开了那一层染血的衣襟。

    “就算你用不着掌灯,也总得想到这黑灯瞎火的,旁人冷不丁看到你的心情吧?”

    黄天霸轻笑着打趣了他一句,又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提了口气缓声道:“我的伤不妨事的,不用担心。”

    胤祺在夜里也依然看得清楚,黄天霸的右胸赫然有一个皮肉外翻的狰狞伤口,看着竟像是箭矢所致,心中便忍不住的微微一沉。

    会用箭矢的,一般不会是江湖人——他自然早就猜到黄天霸每次出去都是为康熙办事,可是究竟是做什么事,居然能凶险到这种地步,以他这般身手都难免重伤?

    “师父,可能会有点儿疼,忍一忍。”

    胤祺把桌边的油灯点着了,又仔细地将药粉洒在那一处伤口上,用白布细细地裹好。那药粉刺激性极强,黄天霸的身子立时绷得死紧,却依然硬生生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直到胤祺将伤口处理完,才终于深深呼了口气,笑了笑低声道:“好了,我没事了——都已这么晚了,快去睡吧。”

    胤祺依然觉得不放心,下意识想要再说什么,目光却忽然微动,终于抿了嘴点点头道:“我就在里屋睡着,师父要是有什么事儿,一定叫我一声。”

    虽然早早地治好了眼睛,可那一段曾被禁锢在黑暗中的时光,却给了胤祺一双远比普通人灵敏的耳朵。纵然被关着的门窗挡住了视线,他却是听得极为分明——外头那个不住徘徊的脚步声,可不是别的随便什么人,而正是他那一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皇阿玛的。

    果不其然,胤祺还没回屋多久,就听见正堂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和询问声。两个人像是都刻意压低了声音,虽不能听得多真切,却也能大致猜出是康熙要查看伤势,黄天霸又不愿叫他看,来来回回的纠结了好一阵才终于没了声音。胤祺趴在床上一手托着下巴,一边忍不住臆想着现在外头是个什么情形,直到倦意又渐渐涌了上来,才终于又听见外头开始说话。

    “不知来路……中原,觊觎之心……不得不防……”

    黄天霸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饶是以胤祺的耳力,也只能勉强听得见断断续续的几个词罢了。大致按着那几个词猜出了语义,他的心里却是悚然一惊——莫非是异族窥伺,意欲进犯中原?

    大清乃是满汉蒙三家成朝,满蒙是不大可能的了,黄天霸自己就曾是天地会中人,若是汉人生事,他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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