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方言钦欺负他也就算了, 这个小混蛋居然还被方言钦收买了。

    谢温纶瞬间就更更生气了。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大肥猫显然已经看出了他好像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为了不被殃及池鱼,它果断从谢温纶的手底下……钻不出去……它果断吸了吸肚子然后从谢温纶的手底下钻了出去。

    惹不起躲得起,溜了溜了。

    谢温纶:“……”

    不过他也知道,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他该怎么躲避方言钦的毒手,最好是让方言钦彻底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所以他也没有追上去,而是思忖开了。

    直接跟方言钦摊牌?

    不行,万一方言钦恼羞成怒,见偷偷占他便宜不成,改为对他强取豪夺了怎么办?

    跟元平帝辞官,远离方言钦?

    不行,他还是官员的时候,方言钦就敢对他动手动脚,要是他辞了官,那方言钦岂不是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对他下手。

    ……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以他该怎么办?

    要不然扮丑……

    谢温纶眼前一亮。

    是了,与其说方言钦是喜欢他,倒不如说方言钦是喜欢上了他的脸。

    所以只要他的脸毁了,方言钦应该就不会再纠缠了他吧。

    谢温纶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所以他的眼睛也跟着更亮了。

    于是第二天,方言钦和萧参看见的就是一张满脸麻子的谢温纶。

    方言钦:“……”

    萧参:“……”

    萧参忍不住问道:“谢修撰,你这是?”

    看见愣在原地的方言钦,谢温纶的心情跟着好了起来:“没什么,可能是昨天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所以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脸上长满了麻子。”

    萧参:“……”

    你居然还挺高兴?

    你难道不知道吏部选官,长相是最重要的参考条件之一吗?

    “那你找大夫看过了吗?”

    谢温纶张口就来:“看过了,大夫说问题有点严重,能不能治好,只能看天意了。”

    萧参:“……”

    他眼中不禁升起一抹同情。

    在他看来,谢温纶作为今科状元,本来应该是前途无量的,结果现在突然长了一脸的麻子,只怕他这辈子都很难再出头了……

    然后他就反应了过来,谢温纶就算破相了好像也没什么,毕竟他现在可是元平帝看重的人,将来还会是方言钦的左膀右臂,所以他最不需要担心的大概就是他的仕途了。

    所以萧参心里又是一堵。

    因为他还是不能接受方言钦会成为他未来的君主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最终还是打定了主意,决定冒死去向元平帝进谏。

    至少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乾江山亡在元平帝和方言钦手里。

    但他面上并不显,只是说道:“好了,我今天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两位了。”

    谢温纶:“大人请便。”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方言钦果然没再骚扰他。

    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

    就很真实!

    以至于明明之前心情还很不错的谢温纶一整个下午都没再笑过。

    但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肤浅的家伙真的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嫌弃上了他的外貌,没再纠缠他了。

    想到这里,放值之后回到家的谢温纶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结果也就在他刚把脸上用墨汁点的麻子洗干净的时候,大肥猫回来了。

    它直接跳上书桌,然后把背上绑着的信往谢温纶面前一送:“喵喵喵~”

    谢温纶:“……”

    怎么回事,他不是都已经告诉方言钦了,他要和他结束笔友的关系了吗,为什么方言钦还会给他写信?

    还有这家伙,果然是被方言钦收买了,要不然它怎么会在他今天都没有给方言钦写信的情况下,跑到方言钦那里去,还带了一封方言钦写给他的信回来?

    只是虽是这么想,他还是拿过那封信拆开看了。

    因为想想也知道,方言钦会在信里说些什么。

    所以他怎么可能错过这么一个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的机会呢。

    果不其然,这封信一开头就是:贤弟,为兄今天心情很不好,因为我的心上人他破相了,以至于我都想放弃了……

    看到这儿,谢温纶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然后他接着往下看去:……但是后来我转念一想,虽然他破相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吹了蜡烛都一样。

    谢温纶:“……”

    谢温纶:“…………”

    谢温纶:“………………”

    下一秒,噗的一下,他整个人就又红了!

    一大半是气的!

    什么是叫做吹了蜡烛都一样?

    那个狗男人、那个狗男人……不要脸!

    关键是这封信到这里还没完呢。

    谢温纶继续往下看去:不过其实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所以我决定明天晚上借着给他治病的名义跟他回家,要是能治好自然最好,要是不能治好,趁机吃点豆腐也不亏。

    谢温纶:“……”

    谢温纶:“…………”

    谢温纶:“………………”

    想得美,狗男人!

    所以第二天,谢温纶就药到病除了,速度快到连华佗听了恐怕都会拍案称奇。

    ……

    而也就在谢温纶单方面忙着和方言钦斗智斗勇的时候,这天中午,例行来给方言钦送饭的陶总管在方言钦用完午饭之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带着饭盒离开。

    看着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方言钦直接问道:“怎么了?”

    陶总管这才说道:“殿下,您猜奴婢刚才在来的路上碰见谁了?”

    “奴婢碰见霄王伯了。”

    霄王伯是三皇子。

    “当时他的马车就在奴婢的前面,斜刹里突然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撞在了他的马车上,看见是他,那女子表现地特别激动,还拉着霄王伯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奴婢隐约听见了一句‘二公主’。”

    方言钦想了想,太祖皇帝膝下只有六个儿子,没有公主,那这位二公主显然就是元平帝的二公主了。

    元平帝除了五位皇子之外,还有三位公主,都已经出嫁,其中二公主是五皇子的同胞姐姐,嫁的是户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彭承弼的独子彭晗昱。

    只是这位二公主从小就体弱多病,嫁人之后也不见好,最近一年更是连床都下不了了。

    只不过彭家待她还算不错,不仅把她接进了彭府照料,还竭尽全力为她寻医问药。

    ——因为元平帝心疼女儿,不想她们被世俗的规矩束缚,更为了维持皇家的威严,所以专门将他的潜邸改成了十公主府,并进行了一番扩建,恩准所有公主出嫁之后都可以在十公主府中另外开府,独自居住,不必日日向婆母请安,就连驸马想要见到公主,也必须经过公主的同意。

    所以方言钦原本也没有将陶总管的话放在心上。

    直到陶总管继续说道:“结果没过多久,就又有一群人冲了出来,他们手里还拿着棍棒,那名女子见了他们之后,直接躲到了霄王伯身后。”

    “后来,那群人里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他和霄王伯交涉了一番之后,霄王伯竟然将那名女子交给了他们,然后他们直接捂着那名女子的嘴,把她带走了。”

    “事后,霄王伯还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怕人发现什么。”

    “好在奴婢及时往旁边躲了躲,才没让他看见。”

    “后来奴婢才想起来了,那个中年男人似乎是彭府的管家,之前二公主出嫁的时候,奴婢曾经见过他。”

    方言钦不由皱起了眉头。

    因为听见陶总管这些话,让他想不多想都难。

    所以他下意识地掐了掐手指头。

    方言钦尚且如此,更别说是陶总管这些亲身经历者了,所以他忍不住说道:“奴婢就想着,是不是霄王伯又打起了什么坏主意。”

    他都已经知道了,之前给秦言钦设局引导他偷盗考题的人就是霄王伯——因为当初在考场和朝堂之上当众揭发了秦言钦的那两名学子,现在都成了霄王伯的门人。

    ——霄王伯之所以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这件事情袒露出来,可不正是因为他也认为元平帝隐忍了十几年,就是为了铲除方言钦。

    因而他觉得他布置的这个局,无疑帮了元平帝很大的忙,现在他主动把这件事情曝出来,实则是为了向元平帝邀功。

    所以陶总管想不多想都难。

    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方言钦面色突然一变,紧跟着直接站了起来。

    陶总管下意识道:“怎么了?”

    方言钦直接喊道:“来人——”

    屋外候立的杂役当即推门而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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