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谢温纶惨笑着闭上了双眼,身体也跟着轿子一起摇晃了起来。

    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轿子突然停了。

    紧跟着前方传来那名奉命召他进宫的太监的声音:“哟,公爷——”

    听见公爷这两个字,谢温纶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

    方言钦:“轿子里边可是谢翰林?”

    太监:“是他老人家,您放心,奴婢心里有数,一路上可是一点粗都没有动……”

    方言钦:“那你们就先回去复命吧,把谢翰林留下,皇叔那儿有我担着。”

    太监:“这……行,那奴婢就听公爷您的。”

    紧跟着,轿子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谢温纶的心脏也跟着砰砰跳动了起来。

    下一秒,轿帘掀开,方言钦直接挤了进来。

    谢温纶下意识地往旁边坐了坐,但是轿子就这么大,就算谢温纶再往旁边坐,也是挤不下两个大男人的。

    方言钦见状,索性把谢温纶抱了起来,自己坐了下去,然后把谢温纶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谢温纶只觉得一阵失重,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方言钦大腿上坐着了,手也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连忙松开了搂住方言钦脖子的手,羞恼道:“你干什么?”

    方言钦却只拍了拍他的某处:“这儿可还舒服?”

    谢温纶:“……”

    谢温纶面红耳赤,他大力挣扎了起来:“你闭嘴,放开我……”

    方言钦见状,只说道:“别闹,外面的轿夫正听着呢。”

    谢温纶果然立时就停止了挣扎,毕竟他的脸皮可没有方言钦的脸皮那么厚。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儿可是大街上呢,方言钦、方言钦怎么就敢钻他的轿子?

    他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他将来不是还想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子,绵延子嗣吗?

    方言钦低笑着说道:“绵延子嗣就算了,娶妻的话……怎么,这就想嫁给我了?”

    “嗯?”

    谢温纶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怎么方言钦总能猜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这并不重要——

    谢温纶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心脏瞬间就又砰砰直跳起来:“你说什么?”

    方言钦也看着他:“我已经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我皇叔了。”

    此言一出,直接就把谢温纶砸蒙了:“……你,你……”

    方言钦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嘴角:“这一下子,你以后就算是想拔diao无情都不行了。”

    谢温纶:“……”

    拔diao无情?

    他一个受,怎么拔?

    不过,方言钦已经把他们的事情告诉元平帝了?

    谢温纶的呼吸瞬间就变得急促起来:“你……皇上……”

    方言钦微笑着说道:“他没同意,不过你放心,我会说服他的。”

    轰!

    这一瞬间,一朵朵绚烂的烟火猛地在谢温纶的脑海里,眼睛里绽放开来,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所以方言钦不是在玩弄他。

    所以方言钦也没有抛弃他。

    ……

    谢温纶的嘴巴张了又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太过激动和兴奋。

    也就是说,他刚才所担心的那些,其实都是他想多了……

    谢温纶:“……”

    方言钦眉头一挑:“怎么了?”

    谢温纶直接把脸埋进了方言钦怀里,只说道:“没、没什么。”

    他才不会把这么丢脸的事情告诉方言钦。

    殊不知方言钦早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之所以没有挑破,不过是不想破坏眼下这温情的场景罢了。

    所以他看着谢温纶发红的耳尖,只是把下巴往谢温纶头上一放,低笑着说道:“嗯。”

    轿子又摇摇晃晃地走了起来,只是这一回,谢温纶的一颗心却是前所未有的灼热,热得发烫,比方言钦塞进他手里的汤婆子还烫……

    他心里甜的厉害,忍不住偷偷摸摸抱紧了方言钦,又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真好!

    第242章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那位右相家的六小姐回去之后就‘病逝’了。

    那位右相倒是费尽了心思想要讨好方言钦, 可是方言钦根本不给他机会。

    两个月后,元平帝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他关进了大狱,满朝上下都知道元平帝这是铁了心要收拾右相了, 又有彭家的教训在前, 自然没人敢帮着右相欺上瞒下, 所以很快就查出了右相结党营私,收受贿赂,图谋不轨的事情。

    没过多久,右相就被拖到菜市口砍了脑袋,他的家眷也全都被流放了。

    五个月后,恩科放榜,方言钦及冠。

    元平帝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加冠礼和晋封太子的典礼。

    那些藩属国都老老实实地派了使臣过来, 给方言钦送上了一份重礼。

    见此盛景,朝野内外几乎是喜极而泣。

    当然了,元平帝也依旧没有放弃把方言钦扳回来的想法。

    他开始明里暗里地给方言钦介绍大家闺秀, 后来又觉得这么做似乎有些对不住谢温纶, 所以他做媒的对象又多了一个谢温纶。

    ——主要是因为谢温纶平日里见到元平帝的时候,都心虚的不行, 毕竟元平帝的大哥大嫂因为他们断子绝孙了, 他却赚到了一个二十四孝老攻。

    而他的这副躲躲闪闪的样子落到同样心虚不已的元平帝的眼睛里,就成了谢温纶是在忍辱负重,且对他心怀怨恨的表现。

    所以元平帝也不意思把火撒到他头上去。

    所以方言钦能怎么办?

    正好没过多久, 朝廷就收到了河南的治水奇才明信德送来的密折, 说是河南河务近几年虽然没有出事,但河道存在多年没有梳治的问题, 而且河南这几年修建的那些堤坝虽然表面光鲜, 但是内里大多都是用劣质石材填充。

    今年黄河沿岸雨水远比去年充足, 一旦再发大水,后果将不堪设想。

    目测朝廷拨下的治河经费,当地的官员至少贪污了六成。

    所以当地的官员为了防止他发现其中的关窍,千方百计地挑唆当地民众阻碍他治水,以至于他如今在河南的处境几乎是寸步难行。

    所以方言钦直接就以去河南给明信德撑腰为由,带着谢温纶连夜离开了京城。

    而一起跟着他离开京城的,还有二公主和萧参。

    二公主的身体已经大好了。

    她本意是想跟着方言钦去见见世面。

    谁知道到了河南之后,看到了那些贪官污吏的丑恶嘴脸,又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雪鸢一样的贫苦百姓,她原本已经重归平淡的心瞬间就掀起了一道道波澜,她的人生仿佛又有了目标和信念。

    然后她毅然决然地跟着萧参踏上了为民伸冤之路。

    但是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就算谢温纶再谨慎,有方言钦这么个拖后腿的在,半年后,就在方言钦把河南上上下下的官员砍了个遍,回到京城的时候,整个大乾都已经知道了他和谢温纶之间的事情了。

    大皇子他们都已经气疯了。

    “父皇,你可真狠啊!”

    “你宁愿宠着一个喜欢走后门甚至不惜断子绝孙的败类,都不看看你们的亲生儿子一眼。”

    “秦言钦除了那一身蛮力,哪里比得上我们?”

    “老天爷你为什么不开开眼?”

    ……

    不过很快,他们就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也想到了元平帝想到的那些事情。

    “秦言钦为了一个男人,连子嗣都不要了,那岂不是说,他将来只能从我们膝下过继儿子去继承皇位?”

    “哈哈哈哈,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

    “就算我当不上皇帝,我的儿子能当上皇帝也一样。”

    “到时候,我一定要让我的儿子废掉秦言钦的皇帝之位,让他遗臭万年哈哈哈哈。”

    ……

    元平帝能怎么办,一计不成,他只能另施一计。

    他准备趁着方言钦去北边巡视边军的时候,把谢温纶外放到云贵去做官,那地方又偏又远,来回一趟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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