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府上的时候,便日日给你泡这茶。”宋昭阳笑了笑,“个中滋味,需得反反复复的品,才能觉得出。”

    谦谦君子的赵璞这半月倒是赚足了好感,裴玄全程陪同皇室兄妹两个先往闽地,而后又在靖江上上下下的转了一圈,他既不要依仗,也没有前呼后拥,一路轻车简从,倒真是体察民生民情,也叫宋昭阳开始发自内心地对他多了许多亲近。

    最后一站,便是富阳,曾经的王府驻晔,如今的郑氏父子埋骨之地。浙闽之乱后,为了显示朝廷的优容大度,亦是由裴玄为他父子二人殓了尸首,妥善安葬。待得转了一圈又回到临安,已然到了十月。

    公主府的下人早已打点好行装,只等着陪伴主人一道回返京城。前朝兴修的运河,贯通南北,她那便宜父皇也早就下了诏书,命她随着太子的船只一道回返京城,为此太子来时,特意带了一条几乎是空的宝船,正是为了她准备的。不过,作为继承了郑家一切财产同时拥有实封的公主,宋昭阳也被自己目前的有钱吓了一跳,便是管事就足有五六十人随行,金银细软数百抬,弄得回京时船队足足多了四条大船才得以顺利搬家。

    夜里的江上风略有些大,瓜州渡口灯火通明,运河水面虽是为了她们一行开辟了专用的航道,可仍是船只众多,一派繁华。

    “怎的这么晚也不睡?”宋昭阳的肩头落了件披风,转回头去就瞧见了笑意盈盈的赵璞,“瞧着你有些晕船,药丸给你送去了,且记得按时服下。”

    “太子哥哥也不睡,是有心事?”

    “莫非小九也有?”

    “近乡情怯,算算也离京近五载了。”宋昭阳点了点头,“况且,我也不是衣锦还乡,便更有些忐忑。”

    “衣锦还乡虽说不是,可你赵欢颜的腰板在哪里都能挺得直。靖江大长公主这六个字,分量可不轻。”

    “阿兄莫宽慰我。”宋昭阳摇了摇头,“父皇那里,你我都心知肚明,尚有恶战。兼之,不论如何,我现下都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是不用想也知道的。”

    “小九,你瞧,眼前的是什么?”

    “是大运河。”

    “是这天下的命脉。”

    “命脉?”宋昭阳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看向赵璞线条柔和的侧脸,在夜色之中有些瞧不分明。

    “前朝兴修运河,是以国运做赌,可惜,亡国亡家。”赵璞转过头来瞧她,笑了笑,“本朝立朝六十余年,一直不曾懈怠兴修水利。国都地处北方,而朝廷经济仰仗南方,沟通南北的关键就是这条运河。郑氏是凭何做大,还不是凭着将南北航运的重镇掌握在手中?”

    宋昭阳心中一动,迎上赵璞的目光,终于确认他所说正是自己此刻所想。

    “阿兄如此助我,所求为何?”宋昭阳此时倒是坦然一笑,又将问题抛回给了赵璞。

    “你我同为中宫子女,自然是休戚与共。”更不必说,还有另一人也与我有所相求,赵璞笑着道,却隐去了下半句。

    宋昭阳却并没有立刻说话,倒是沉默着看他了半晌,才终于确认赵璞的诚意。

    “如此,我便将这微末之躯尽数托付于阿兄。”于是她微微躬身,对着赵璞行了一个臣下的礼仪。

    “小妹。”赵璞由着她做完整个动作,才将她扶起,“言重了。”

    第二十六章 一言不合就开操(吃肉!!)

    回到京城的那一天,宋昭阳觉得用万人空巷来形容也并不为过。身边含笑的太子,客套谦和似全无奸情的裴玄,都成为她的背景板。她从未曾想到,自己作为一个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高贵的寡妇,能有什么值得京城百姓将通往皇城的御街都堵的水泄不通的地方。

    她穿着大长公主朝服,大红色衣裳,以金线和珠宝点缀凤舞九天的图案,头顶凤簪口衔红宝石流苏,垂至眉心,与她的眼尾朱砂相映成趣,行走在玄色朝服的太子身边,她耀眼的正如自己的封号,昭阳。

    距离那一日,转眼已是三年,她也从一个不满双十的小姑娘,成为了帝国权力核心中最为美艳的长公主。昭阳大长公主府,成为了天下文人骚客,心中最向往的府邸,而大长公主府每三月举办一次的文会更是品评世间才子最为重要的场合之一。——「管`理Q`3242804385」

    长公主府秋日里举行的“三秋会”刚刚结束,宾客散尽的临湖水榭,宋昭阳正悠闲的煮茶,对面则是酒至微醺尚未离去的赵璞。

    “小九这茶煮的越发的好了。”赵璞笑着饮尽杯中茶水,“昨日父皇召见,还说起你引荐的何阮,在徽州干的颇好,今年淮河端午讯,多亏得他早有准备,才免了一场大难。”

    “何阮也在徽州待了快三年了,此番父皇夸奖,应当有所调动吧。”宋昭阳点了点头,她的脸孔已全然张开,正在女人最美丽的年纪的她,只是微微一笑,便灿烂的让周遭的一切失色,“近来皇兄代父皇监国,瞧着消瘦了一些,不管怎么说,可要好生保重身体才是。”

    “父皇身子从今年开始就日渐坏了,这次风疾来势汹汹,我说实话是万分担心。”赵璞叹了口气,“小五也不安分的很,这些兄弟姐妹,也唯独你能为我分担一二。且不说这些,父皇昨日还问了我,你可有驸马人选,倒仍是十分上心。”

    “父皇自个身子如此不好,还操心我的驸马。”宋昭阳颇为夸张地叹了口气,“我二嫁能嫁给谁去?嫁给勋贵之家,也没什么适龄人选;若嫁给世家,人家哪里舍得前途正好的子弟因我蹉跎,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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