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路归途

正文 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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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兆听出爹就是疼周周,没傻憨憨的说花生还多着。

    “没花生了吗?我记得灶屋柜子里还有。”黎周周说。

    顾兆:……老婆你好实心。

    “快元宵了,咱家滚元宵不?是不是要用糯米粉,明个辛苦爹跑一趟,再买一些糯米粉。”顾兆替爹解围。

    黎大嗯了声,说:“花生还有,那就不买了,买糯米粉。”

    这事便定了。

    等洗漱完各自回房上了炕,黎周周抱着相公晚上吃饭的事,说:“爹是不是想帮我跑一趟?”

    “反应过来了?”

    “我那时候脑子没转过来,想王阿叔的事,就顺口说了出来。”

    “我们周周心肠好,相处久了谁都疼你,就是买块豆腐都多给一文钱的。”打趣完老婆,顾兆又正经起来,说:“爹当然疼你,就像你说杏哥儿小时候落水生病,你俩背着爹偷偷煎药,爹能不知道?”

    药味那么重,不过就是装看不见,默许了。

    黎周周知道爹在意他,不然也不会给他花钱招婿,就是怎么说,父子俩从未交流说过这些话,抬在台面上,现在听相公说,他心里暖暖的。

    觉得幸福。

    “不成,我把面发上,等明个儿早起给爹蒸一锅包子,吃了再去。”黎周周说完爬起来穿衣去灶屋。

    他家周周和爹一样,都是对你好不用嘴巴说说,实际行动做起来。顾兆一同起床,黎周周让相公躺着睡,他一会就好。

    “我睡不着,就想周周陪我说说话。”顾兆撒娇。

    黎周周便笑,他听出来相公逗他了。

    两人去灶屋,黎周周手脚麻利的和面,天气冷面盆放灶屋发不起来,洗干净手端着面盆放里屋炕上,上面扣了个盆。

    这一通忙活,上炕早早睡了。

    第二天鸡没叫,黎周周便摸黑醒来,点了油灯端着面盆去了灶屋。馅好拌,白菜豆腐还有肉,拌了一盆子,倒点猪油进去,面发的也好,没一会擀出来,一只只包子放蒸屉上。

    等包子出锅,黎大也穿好衣服出来,一瞅灶屋炉火亮着就知道周周早起做饭,一边说:“起这么早干啥,我去镇上随便吃点。”

    “爹,包子。”黎周周捡了几个包子放碗里递给爹,又倒了热水,“爹肉馅的,趁热吃。”

    黎大爱这口,当即也不磨蹭,就在灶屋烤着火一连吃了七个大包子,吃完端着热水几口下去,人舒坦了。

    “爹,斗笠带着吧。”黎周周去柴房拿了东西出来。

    黎大本嫌麻烦,最后想想还是戴上了,背着筐出发。

    下午天刚麻黑,黎大便背着筐回来,买了药油、糯米粉,还买了些红枣大棒骨,这东西不怕放。斗笠上都是雪,也幸好戴了,回来的时候雪下得大。

    黎周周给爹备了热水泡泡脚,舒坦一下,又备了吃的。

    等吃完了,想着天黑去给王阿叔送药,但又想到那天晚上——便犹豫还是白天去,可白天去院子买豆腐的人多。

    “坦坦荡荡正大光明的,你要是怕王阿叔推辞不好意思收药油,那就私下等人少了给。”顾兆握着周周的手,说:“不管村里其他人说什么,我和爹信你的。”

    黎家被背后说的还少吗?要是躲躲藏藏了,没准还有人说指定里头有事,被发现了才避开,要是没问题为啥不白天来往?

    黎周周便听相公的,第二天估摸着买豆腐人差不多了,这才端着碗去村口。路上遇到其他婶子阿叔,打了招呼。

    “周周买豆腐啊?”

    “是,我家相公喜欢吃,晚上说烧个大棒汤炖着白菜豆腐吃。”黎周周说的细了些,他是不怕,也要为王阿叔处境想。

    阿婶便笑着打趣:“周周对顾书郎可真上心。”

    “相公待我也好,再说平日里炉子放堂屋取暖也是白烧柴,骨头扔进去不费事,煮冻起来的豆腐特别香。”

    “那我改明也这么做。”

    等客套完散了,几个聊天的便说:“周周还来买豆腐。”

    “那人家相公爱吃,村里就一家,总不能吃个豆腐跑镇上去了,再说谁会为了王二狗几句话折腾自己,要是下次王二狗攀扯你,你还不来了?”

    “啐!怎么说话的。”

    “你瞧还急了,王二狗就是个泼皮无赖,今个攀扯黎周周,也幸好黎周周是个哥儿,要是攀扯别的人,这王阿叔的豆腐生意以后咋做?”

    “唉,这王八蛋的还是命好,爹娘不管,娶了个能干的王阿叔。”

    有人享福命好,有人命就不好,上辈子做了孽才被王家捡回去。

    “算了不说这些,刚看见周周我才想起来还有个事,王婶知道吧,就周周隔壁的王婶,她啊,我跟你学,你可不能乱传别出去。”

    “不说不说,啥事你快说。”

    “就前几天,王二狗不是闹了一次攀扯黎周周吗?大家伙没人信,你猜怎么着,王婶平日里跟周周没红过脸,结果说周周那什么……”

    “还有这事?”

    “凭啥便宜她十文,没买到还闹起来背后这么败坏人名声的。”

    “可不是吗。”

    ……

    黎周周进了王家院,前头还有三个人,互相打了招呼,前头买完给了钱就走,只剩下黎周周了。黎周周当没事发生,照旧要了块豆腐,等王阿叔打好了,钱递过去。

    同时把藏在袖子里的药油掏出来放在石磨上。

    “我家里剩了些用不到了。”黎周周说完就端着豆腐走了,出了王家院门跑的飞快,怕王阿叔给追上来。

    结果前头买了豆腐没走远的三人听到动静,一看后头黎周周连跑带走的,顿时彼此看了眼,满是同情,这王二狗真不是人,看把两哥儿逼得,买个豆腐都不敢多留,吭哧吭哧跑。

    都避着呢。

    可怜见。

    自此后村里没人说王阿叔和黎周周这种话了。

    王家小院子。

    王雪看到石磨上的药油瓶子,打开一看,还是新新满瓶的,怎么可能是用过的,这大雪的天,不知道是买的还是以前存的。

    不管咋样,王雪握着药油瓶眼眶红了。

    “阿爹。”小田进灶屋帮忙烧火,见到阿爹背着他擦眼泪,便急了,“阿爹,是不是腿又疼了?”

    王雪擦擦泪,说:“不是。”他看儿子满脸担心,便说:“周周哥哥刚送了瓶药油过来,你别跟人说,我擦了药就好了不疼了。”

    小田知道不能乱说,不然阿爷阿奶又要骂阿爹。

    “阿爹你快擦,我看人。”小田站在灶屋门口瞅着。

    王雪一肚子心酸,明明就在家里,擦个药油还要防着人,这哪里是他和儿子的家,他就是外人。

    小田守着,闻到药油味心里紧张又高兴,阿爹擦了药腿就不疼了就好了。周周哥哥真的好。

    要是能快点长大,身体壮实了,可以干地里活了就好,他家田少,让阿爹休息,他一人能干完,还能去给周周哥哥家里干。

    可他好小啊。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转眼到了十五,过了元宵年就结束了。

    上次黎大买了糯米粉,家里今年滚元宵吃。黎周周准备了两种馅,一个红糖花生,一个黑芝麻花生,朱泥匠儿子上次拿的方糖,黎周周没送人,如今正好用上。

    黑芝麻、花生放铁锅里炒熟了,花生去了皮衣,用捣子捣碎。这一步是顾兆揽活的,说:“保证捣的恰到好处,花生碎不会小也不会大。”

    等弄好了,猪油化开跟着红糖花生捏成球,天冷放外面冻一冻,猪油很快凝固,然后芯子沾点水,糯米粉洒在竹簸箕上,摇着来回滚馅,没一会就是一颗颗白白胖胖的圆球。

    开水锅里下,煮的浮起来就能吃了。

    啥都不用放,糯米汤都好喝,元宵滚滚圆圆的,一口一个,油香甜糯,再喝一口汤,真的舒服。

    顾兆吃了两碗,黎周周便心里高兴偷偷笑,相公果然喜欢吃甜的。

    然后被顾兆用勺子喂了口。

    “周周也要多吃些,平平安安圆圆的。”顾兆说。

    这东西掺了糖就不便宜,平日里不会轻易做,周周先紧着他吃,舍不得吃第二份,顾兆便舀了第二碗和周周分着吃,你一口我一口,更好吃了。

    开了年,过年猫着过冬懒洋洋的庄稼汉都忙活起来,其实也干不了别的,但还是三天两头往地里去,一天不瞅着心里慌,等看着雪化开了,麦子苗苗丁了尖,这才踏实起来。

    没冻坏。

    这期间朱泥匠儿子上了一趟门,背着筐送了顾兆上次说的大茶缸,黎周周给钱,对方推辞不要,最后黎周周便把家里灌得香肠给了些。

    天暖了没两天,黎周周说地干了好走了,便和相公去镇上。

    本来黎周周说不用相公跑一趟,太辛苦了。顾兆便说早早去,他也想活动活动。主要是买卤料,他认识的八角、香叶、桂皮这类,没准现在的药馆不叫这个名,给周周比划说了,万一买错了白花钱,还是亲自跑一趟。

    两人便早早出发。

    可能这个冬天,顾兆见天喝骨头汤,加上坐在书桌前久了会活动身子,也干活,爬上爬下扫雪劈柴这类,今个走起来并不是太累。

    反正没第一次去时那种咬牙感。

    到了镇上,黎周周夸说:“相公今天真厉害,都没怎么歇着。”

    顾兆:……

    老婆,你好像夸幼崽啊。

    到的早,问了镇上人,对方指了路,说药馆现在还没开门。两人便去早餐摊子歇会,一文钱的豆浆,两文钱的白饼,这饼里抹着猪油,贴着铁锅烘烤的外头酥脆,里面白软。

    两人就要了一个饼,来时在家里垫吧了口,如今凑合吃吃就成。

    吃完了身子暖,这才去了药馆。药馆门刚开,店里伙计正收拾,见了两人停了手里的抹布活,问是要抓药吗,看看方子。

    “不是,我想问问店里有没有卖八角、香叶、桂皮、草果,其实我也记不清名字,只见过样子,能不能麻烦你拿出来相似的我看看?”顾兆问。

    大早上才开门,店里没什么人,伙计耐心也好,说:“香叶草果有,你说的八角是不是角子?”便抽出来放在柜台让自己看。

    顾兆一看还真是。

    这时候药材普遍价高一些,反正比日用品高点,因为要采摘、炮制,但好在这里面没有特别金贵的药材,买了一包,花了三十文。

    跟方糖价一样。

    伙计打包好,收了银钱。顾兆和黎周周往出走,门口路被推着三轮木头车挡着,那人喊:“劳驾,你们铺子订了石粉一袋送到了。”

    顾兆停着脚步,看到板车上放的细麻布袋子,从缝隙里深处白色粉末,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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