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断断续续连着下了几场雨。

    这天下午严叔早早从地里回来了。

    孟抒正在厨房准备做饭,外头传来珍姨惊讶的声音:“……哎呀,这怎么搞的?”

    她闻声出去,只见严叔坐在沙发上挽起裤腿露出的脚踝,红肿了一片。

    “不小心滑了一下,没事没事。”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孟抒忙去找来了跌打药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呀?”

    毕竟这个年纪了,有些伤病不容小觑。

    严叔笑呵呵打趣:“小事小事,明儿就好了,看着吓人,不疼的!”

    珍姨边给他抹药边教训道:“这种菜还上瘾了,先说种点够家里吃就行,现在可好,包了那么多地,生怕自己闲着啊!”

    当初为了表达自己的反对,珍姨一开始就说不会帮他一天忙,没想到这大半年下来,严叔一个人竟也真把那两亩地种出花样了。

    第二天脚踝稍见好,严叔就准备去地里了。

    “我那茄子豆角西瓜可等不了,再不摘就烂地里了……”

    珍姨瞪他:“烂就烂了,不要了!”

    “你这是哪里的话,能不要嘛?”

    眼看老两口一大早就开始拌嘴,孟抒连忙打圆场:“我陪着叔叔去吧,也能帮着分担点。”

    最后叁人一起出了门。

    车还没开到菜地就看见绿油油一片,长势甚是喜人。

    严叔笑得十分骄傲:“怎么样,还不错吧?”

    珍姨白他一眼:“我看两天都忙活不完!”

    严叔挠挠光溜溜的脑壳:“不行就住这儿呗,反正也装修得差不多了……”

    孟抒在一旁帮珍姨戴好防晒帽,拿出防蚊虫的喷雾给他们喷上。

    前两年夫妻买的一块地皮批下来可以自建,便盖了个两层小楼,离这片菜田不远。

    本来打算装修好了就过来住,可因为种地的事情珍姨不肯搬。

    夏天太阳热烈,一般在田里待到九点多就得歇了。

    中午回小楼里吃过饭,趁着老两口午休的功夫,孟抒看看时间,带了一大瓶水独自去田里了。

    她想帮着多分担点,尽快把地里的果蔬采摘完。

    这个点日头毒辣。

    孟抒把遮阳帽的面罩拉到眼下,水瓶放到地头,拿着竹筐就下去了。

    刚摘了一筐豆角,就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

    她还以为是珍姨他们过来了,扭头一看,整个人愣住。

    烈日下男人西装革履,边朝孟抒走着,边皱眉避开长到田埂上的瓜果。

    “你怎么来了?”

    钟寅没回答她,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看看她抬起的脸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周围那小块皮肤因为高温发红出汗了。

    他伸手脱了西装外套,随意找个空地放下,又学着孟抒的样子拿了个竹筐,一言不发地摘起菜来。

    紧接着严叔他们也过来了。

    趁着孟抒喝水的功夫,珍姨拉拉她低声问:“刚刚去我们家找你呢,说是你朋友,我还吓了一跳……”

    孟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点了点头,“嗯……”

    阳光刺眼炙热,空气热浪一样扑到身上。

    钟寅弯腰干活,不过一会儿,衣服就汗湿了一大片,水汽很快蒸发,又再次湿透。

    严叔走过来把水递给他:“小伙子喝点水。”

    他客气谢过,这会儿也顾不得手上的泥巴,手指在裤子上蹭了蹭,拧开瓶盖仰脖直接喝下大半,衬衣汗湿勾勒出结实的胸腹线条。

    “你是小抒叫过来帮忙的?”

    严叔借着近距离打量他。

    以前在大饭店做厨师,他也偶尔见过这样的人。

    气度派头完全是领导老板作风,再不济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怎么可能跑来田里干农活……

    心里正琢磨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抬手抹了下额上的汗,喉结动了动,声音低沉,“我是来跟她道歉的。”

    一直忙到天色暗下来,严叔在地头将摘下的果蔬整理到车上,笑着说:“估计明天一早再来一趟,这一茬就能弄完了。”

    珍姨点点头:“多亏小抒的朋友了,留下吃顿饭吧?”

    钟寅看向孟抒,她正蹲在地上收拾水瓶杂物,听到他们说话也没抬头。

    收回视线勾了下嘴角,他说:“好,那就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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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验生活的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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