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地伸手拖走严爱国:“走吧,再晚就赶不上下一班车了。”

    也是巧了,他们两人的老家离得很近,不是同个市区,但共享同个火车站,所以两人接下来还有一段路要一起走。

    “这算不算是傻人有傻福?”宋弘毅感叹。

    “他不傻,人家能考上大学呢。”叶米为严爱国正名。

    “也是。”能考上大学的,别看人长得再憨傻,那内里也是个聪明人。

    火车再次缓缓启动。

    叶米眼角余光注意到,车上的十五位小偷被警察带走,不禁松了口气。

    景子恒抓住了两个小偷,算是彻底得罪死了他们。

    听说这些小偷都是很记仇的,如果还在同一辆车上的话,她很难不担心会不会有小偷会溜出来报复他们。

    现在看着他们被警察抓走,这才终于安了心。

    火车摇摇晃晃,叶米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晕车的折磨,跑去厕所干呕了两回。

    什么都没吐出来,连酸水都没有,但她就是一个劲儿地犯恶心。

    想想过段日子去首都上学还得再遭这一番罪,她差点没忍住逃学的冲动。

    a市火车站。

    景书成一家早早就等候在车站外,不住地往里张望。

    “这火车是晚点了吗?怎么还不到啊?”景书成等待得有点着急,忍不住左右来回走动,嘴上还念念叨叨。

    被他晃得眼晕,本来不急的冉绣直接暴躁了:“你可够了啊,老实站着,别总晃来晃去,头都给你绕晕了。”

    “这不是心急见孩子嘛。”

    被媳妇儿训了,景书成立马停住脚步,挺大个人杵在哪,瞧着竟是有点委屈。

    夫妻两人旁边还跟着位高大冷峻的军装青年。

    见父母拌嘴,他只是地淡定抬手看了下表,理智提醒:“现在才十点,车子刚刚到站,从火车入站停靠到他们下车走出来,至少需要十分钟。”

    言下之意是还不到他们急的时候。

    “边儿去,看到你就烦。”

    景书成冲着大儿子翻白眼,挥挥手,跟赶苍蝇似地企图赶走他,嘴上嘀咕着:“儿媳妇都不见得给我们带一个,你还有脸回来?瞧瞧你弟弟,多有效率,下乡几年就给我们带回来个乖巧孝顺的小儿媳妇,你去当兵十几年,连个屁都没见着。”

    “爸,容我提醒,身为一厂之长,您对外该注意一下形象。”

    景子怿最近已经被父母各种催婚习惯了,不仅能淡定无视,还能拿话怼回去。

    景书成被大儿子堵得一噎,正瞪大了眼睛想教训人,身边冉绣突然叫了一声:“人出来了。”

    父子两人闻声扭头。

    动作整齐划一,连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

    火车出口处,随着人流涌动,叶米和景子恒提着一堆东西,慢慢地走出来。

    这次带回来的行李太多,就连景子恒都空不出手来帮叶米拿东西,顶多自己拿些比较重的物件,让叶米帮忙拿些轻的。

    即便如此,还是把她给累个够呛。

    她正费力地抱着东西,侧着头小心地看着地面,一步一摆地往外走。

    行李堆太高,把她视线给挡住了。

    突然,她手上一轻,眼前一亮。

    原本压得她双手酸涩的重量被人提走。

    一身轻松的叶米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呆地仰着脑袋,看着眼前和景子恒长得有五分相似的英俊男人。

    “叫大哥。”景子恒在旁边提醒。

    “大哥好。”叶米小小声地叫人,没有之前在景书成夫妻两人面前的中气十足。

    实在是这位大哥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比生气的景子恒还可怕,她有点怕。

    第89章

    “嗯,弟妹你好。”

    景子怿客气地应一声,一手帮着叶米提行李,一手还从弟弟手上接过部分行李拿上。

    小夫妻两个顿感压力大减。

    景子恒瞥向他爹,老头子老神在在地揣着手,在旁边站着,也不说帮儿子减轻点负担什么的。

    算了,也没打算指望他。

    摇摇头,景子恒示意叶米跟上,一家人往景书成停车的方向走。

    叶米左右看了看,发现她妈没来,也不失望。

    她妈得照顾弟弟,而且正式工作给了二哥,她自己还有个接零工的活儿能赚钱,忙得很。

    加上没有趁手的交通工具,从她家到火车站很不方便,没来接人是正常的。

    收回目光,叶米和冉绣走在一起,婆媳俩关系融洽地边走边聊天。

    主要也是聊聊家常之类的。

    走到半路,冉绣突然脚步一顿,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妈?”叶米顺着她意外的目光转头望去,正好见到一位眼熟的军装兵哥。

    然后她也跟着“咦”了一声。

    “原来那位解放军同志和我们是同个车站下啊。”她之前急着下车,都没注意到。

    “你认识他?”冉绣问道。

    “不认识。”叶米摇摇头,紧接着把在火车上遇到小偷团伙的事避重就轻地和婆婆提了。

    她没说他们车厢也遇贼了,景子恒还英勇地一打二干赢了。

    只着重描述那位兵哥面对穷凶极恶的小偷时,是怎样悍然无畏,奋勇迎敌,最后制服小偷的同时也遗憾负伤。

    “你媳妇不去说书可惜了。”景子怿注意到背后婆媳二人的谈话,看向弟弟的目光带着调侃。

    虽然叶米有意隐瞒,可凭他的敏锐,又哪里听不出来这件事他弟也有参与呢。

    景子恒淡定回视:“文科生,文笔好很正常。”

    “何止文笔好,咱家小米这次还考了个全省第二。”景书成与有荣焉地骄傲道:“子恒也不错,得了个全国第一。”

    景子怿看他爸这厚此薄彼的模样不太顺眼,直接质问:“爸,我最近也刚升了官,怎么不见你夸我?”

    “想我夸你啊?”景书成斜眼看向大儿子,伸出手,掌心朝上,五指往里勾了勾,一副讨债样。

    “行啊,你也给我带个儿媳妇儿回来,我保证夸你,把你夸出朵花儿来都成。”

    “那算了。”景子怿瞬间面无表情:“您还是留着花儿自己欣赏吧。”

    景子恒撇过脸去偷笑。

    一家人坐上车,冉绣刚刚关上车门,突然一拍手,惊呼道:“啊,我想起来了。”

    所有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整懵,齐齐扭头看她。

    “我说刚刚那位解放军同志怎么那么眼熟呢,之前他在火车上帮过我,隔了一年多,记忆都淡了,差点没能想起来。”

    火车……一年多……

    叶米开始翻以前的记忆,很快找到相关的时间节点:“是之前妈妈来照顾我和子恒的那次吗?”

    “是啊,我带了太多东西,有点拿不动,还是多亏了那位热心的解放军同志帮忙呢。”

    冉绣有点感叹,本以为一辈子不会再见面的陌生人,居然又有了一次偶遇。

    虽然只是一次错身而过,但也能让人感叹一声好巧。

    “现在开车回去都快十二点了,要不我们直接在外头吃得了,省了回家做饭那功夫。”景书成提议。

    “都行,听你的。”冉绣没什么意见,他们这些小辈们自然更没意见。

    汽车在不算很平整的道路上颠簸,叶米捂住嘴,眉头微蹙,脸色有点难看。

    景子恒本来正和分离许久的大哥小声说话,注意到妻子的不适,忙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一颗酸梅给她含着。

    “又晕车了?”

    叶米点点头,难受到不想说话。

    她坐火车会晕,坐汽车其实没那么难受,但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反应就是很剧烈。

    可能还没从火车上缓解过来吧。

    她这样猜测。

    含着酸梅,让叶米翻江倒海的胃好受了不少。

    她和景子恒原来都不知道吃酸梅能止吐,还是后来上了和他们同个车厢的一位热心大姐看她实在难受,好心分了些酸梅给她,这才好了些。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冉绣注意到后头的动静。

    不禁关心道:“小米怎么了?有哪里难受,要不要妈给你看看?”

    “妈没事,她只是有点晕车。”景子恒帮叶米解释。

    “这样啊。”晕车这种症状手头没有药,还真没办法,冉绣只能安慰叶米:“那你忍忍,我们很快就到了啊。”

    “嗯。”叶米从喉间哼出一道气若游丝的回应。

    为了让她能少难受会儿,景书成干脆加快速度,赶着提早抵达目的地。

    到了国营饭店门前,叶米第一个冲下车。

    这次连外头的新鲜空气都拯救不了她了,她一路小跑着冲进人家的卫生间,在里面吐了个痛快。

    这次是真的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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