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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龙浅游

第七百四十章 大丈夫难逃钻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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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王府外兵卒众多,似是镇疆大王在调动兵马。吴懿走进大厅,只见鲁明背负双手,正在滴水檐前走来走去,似是老大的不耐烦。

    他一见吴懿,登时大喜,道:“吴懿,你回来就好,我只怕你给皇上扣住了,不得脱身呢。咱们这就动身,迟了可来不及啦。”

    吴懿奇道:“到哪里去?为甚么迟了就来不及?皇上又为甚么要扣住我?”

    鲁明道:“你听听!”两人静了下来,只听王府四周马蹄之声不绝,夹杂着铁甲锵锵,兵刃交鸣,东南西北都是如此。

    吴懿道:“干甚么?你要带兵去打仗么?”

    鲁明苦笑道:“这些兵都不归我带了。皇上起了疑我之意,要来拿我。”

    吴懿道:“好啊,咱们好久没打架了,我和你便冲杀出去。”

    鲁明摇头道:“皇上待我恩德不小,封我为镇疆大王,此番又亲自前来,给我加官晋爵。此时所以疑我,不过因我决意不肯南征之故。我若伤他部属,有亏兄弟之义,不免惹得天下英雄耻笑,说我鲁明忘恩负义,对不起人。吴懿,咱们这就走罢,悄悄的不别而行,让他拿不到我,也就是了。”

    吴懿道:“嗯,咱们便走。姊夫,却到哪里去?”

    鲁明道:“去罗刹峰清灵宫。”

    吴懿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道:“我不去见那丑八怪。”

    鲁明道:“事在紧急,去不去罗刹峰,待离了险地之后再说。”

    吴懿心道:“你要送我去罗刹峰,显是全没将我放在心上,还是乘早将圣水给你喝了,只要你对我倾心,自会听我的话。若有迁延,只怕穆贵妃赶来夺还。”当下说道:“也好!我去拿几件替换衣服。”

    匆匆走到后堂,取过一只碗来,将瓷瓶中圣水倒入碗内,又倒入大半碗酒,心中默祷:“菩萨有灵,保佑鲁明饮此圣水之后,全心全意的爱我吴懿,娶我为妻,永不再想念吴双姊姊!”回到厅上,说道:“姊夫,你喝了这碗酒提提神。这一去,咱们再也不回来了。”

    鲁明接过酒碗,烛光下见吴懿双手发颤,目光中现出异样的神采,脸色又是兴奋,又是温柔,不由得心中一动:“当年吴双对我十分倾心之时,脸上也是这般的神气!唉,看来吴懿果真对我也是一片痴心!”当即将大半碗酒喝了,问道:“你取了衣服没有?”

    吴懿见他喝了圣水,心中大喜,道:“不用拿衣服了,咱们走罢!”

    鲁明将一个包裹负在背上,包中装着几件衣服,几块金银,低声道:“他们定是防我南奔,我偏偏便向北行。”携着吴懿的手,轻轻开了边门,张眼往外一探,只见两名卫士并肩巡视过来。

    鲁明藏身门后,一声咳嗽,两名卫士一齐过来查看。鲁明伸指点出,早将二人点倒,拖入树荫之下,低声道:“快换上这两人的盔甲。”

    吴懿喜道:“妙极!”两人剥下卫士盔甲,穿戴在自己的身上,手中各持一柄长矛,并肩巡查过去。

    吴懿将头盔戴得低低的压住了眉毛,偷眼看鲁明时,见他缩身弯腰而行,不禁心下暗笑。

    两人走得二十几步,便见一名帅营亲兵的十夫长带着十名亲兵,巡查过来。鲁明和吴懿站立一旁,举矛致敬。

    那十夫长点了点头,便即行过,火把照耀之下,见吴懿一身衣甲直拖到地。不大称身,不由得向她多瞧一眼,又见她腰刀的刀鞘也拖在地下,心中有气,挥拳便向她肩头打去,喝道:“你穿的甚么衣服?”

    吴懿只道事泄,反手一勾,勾住他手腕,左足向他腰眼里踢去。那十夫长叫声“啊哟”,直跌了出去。

    鲁明道:“快走!”拉着她手腕,即前抢出。那十名亲兵大声叫了起来:“有奸细!有刺客!”还不知这二人乃是鲁明和吴懿。

    两人冲得一程,只见迎面十余骑驰来,鲁明举起长矛,横扫过去,将马上乘者纷纷打落,右手一提,将吴懿送上马背,自己飞身上了一匹马,拉转马头,直向北门冲去。

    这时镇疆大王府四周的将卒已得到讯息,四面八方围将上来。鲁明纵马疾驰,果然不出他所料,蛮兵十分之八布于南路,防他逃向南朝,北门一带稀稀落落的没多少人。

    这些将士一见鲁明,心下先自怯了,虽是迫于军令,上前拦阻,但给鲁明一喝一冲,不由得纷纷让路,远远的在后呐喊追赶。

    待御营都指挥增调人马赶来,鲁明和吴懿已自去得远了。

    鲁明纵马来到北门,见城门已然紧闭,城门前密密麻麻的排着一百余人,各挺长矛,挡住去路。

    鲁明倘若冲杀过去,这百余名蛮兵须拦他不住,但他只求脱身,实不愿多伤本国军士,左手一伸,将吴懿从马背上抱了过来,右足在镫上一点,双足已站上了马背,跟着提了一口气,飞身便往城头扑去。

    这一扑原不能跃上城头,但他早已有备,待身子向下沉落,右手长矛已向城墙插去,一借力间,飞身上了城头。

    向城外一望,只见黑黝黝地并无灯火,显是无人料他会逾城向北,竟无一兵一卒把守。鲁明一声长啸,向城内朗声叫道:“你们去禀告皇上,说道鲁明得罪了皇上,不敢面辞。皇上大恩大德,鲁明永不敢忘。”

    他揽住吴懿的腰,转过身来,只要一跳下城头,那就海阔从鱼跃,天空任鸟飞,再也无拘无束了。

    心下微微一喜,正要纵身下跃,突然之间,小腹中感到一阵剧痛,跟着双臂酸麻,揽在吴懿腰间的左臂不由自主的松开,接着双膝一软,坐倒在地,肚中犹似数千把小刀乱剜乱刺般剧痛,忍不住“哼”了一声,吴懿大惊,叫道:“姊夫,你怎么了?”

    鲁明全身痉挛,牙关相击,说道:“我……我……中了……中了剧……剧毒……等一等……我运气……运气逼毒……”当即气运丹田,要将腹中的毒物逼将出来。

    哪知不运气倒也罢了,一提气间,登时四肢百骸到处剧痛,丹田中内息只提起数寸,又沉了下去。

    鲁明耳听得马蹄声奔腾,数千骑自南向北驰来,又提一口气,却觉四肢已全无知觉,知道所中之毒厉害无比,不能以内力逼出,便道:“吴懿,你快快去罢,我……我不能陪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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